啊,程齊……”
“你……”
李墨確實認得程齊,憑藉過目不忘回想起相關記憶。
在他的印象中,程齊眼角有道兩指的疤痕,後槽牙因為死病侵蝕的關係腐爛大半。
眼前的詭獸具備著程齊的一切細節,待到徹底擬人化,根本就認不出是獸是人。
甚至說,詭獸與修士間會不會已經置換?
李墨轉頭看向湯武,眼底壓制不住的驚懼。
自稱程齊的黑山羊詭獸苦苦求饒起來:“他們都說我是由詭獸所化,可我壓根不是。”
它用指甲刮開自身手臂,露出血淋淋的肌肉組織,傷口也沒有如詭獸那般快速癒合。
“你看看我啊,山海居士,我不是什麼詭獸!”
“救我救我啊啊啊!!!”
其餘擬人化嚴重的黑山羊詭獸也跟著辯解起來,彷彿庫房裡關押的是一群受冤修士。
李墨背脊發涼,連退數米站到湯武的身旁。
部分牢籠具有隔音的作用,人聲難以傳播開來,只能看到它們歇斯底里的苦苦求饒。
“他,他們是……”
湯武咀嚼著菸葉,把逃脫的黑山羊詭獸關進牢籠內,後者雖然實力突破至弱冠期,但確實失去了詭獸的恢復能力。
“別問我,老夫也分不清,老夫真的分不清……”
湯武反覆確認鎖骨封身鏈不會被掙脫掉後,示意李墨來到遠離牢籠的庫房角落。
“籠中的應該是詭獸,不,肯定是詭獸。”
李墨沒有插話,只聽湯武繼續說道:“知道嗎,一旦有修士前往屠宰場,外界便會孕育出一頭詭獸,兩者息息相關。
湯武臉色凝重,“修士只要在屠宰場內受傷,傷口癒合的同時便會詭獸化,外界的詭獸則恰恰相反,蛻變為人。”
“詭獸具有修士的記憶,修士卻成為嗜血本能的詭獸。”
李墨點了點頭。
他親眼看到黑山羊詭獸,胸腹部突然多出道傷勢,在短短時間內越來越像是人類。
“湯前輩,屠宰場內的修士無法退出獸禍嗎?”
“退出?哪有這麼容易。”
湯武無奈的說道:“離開屠宰場後,牢籠中的詭獸雖然憑空消失,但修士的詭獸化不減反增。”
“屠宰場裡的詭獸是什麼來頭?”
“山羊,山羊詭獸。”
“老夫不知具體的情況,伱聽好了,不管牢籠裡的玩意再怎麼像人,都不能放出來。”
李墨很認同湯武的看法,環顧四周道:“青坊道人也進了屠宰場,哪頭詭獸與他有關?”
“沒有。”
“沒有。”李墨忍不住重複一遍。
湯武解釋道:“或許因為青坊道人的實力遠超山羊詭獸,確實沒有伴隨著詭獸生出。”
“等青坊道人殺死獸禍吧,我相信情況會改善的。”
衙門不敢擊殺籠中詭獸,生怕會影響到修士,最妥善的辦法自然是封禁到獸禍結束。
兩人談話間,走出了無比壓抑的庫房。
詭獸依舊不斷衝撞著牢籠。
在它們的眼中,自己就是無故被關押起來的,明明身軀的異化在逐漸消退,卻被衙門當作詭獸。
從詭獸蛻變為人的過程中,會繼承修士的記憶、功法,甚至連七情六慾都一模一樣。
“山海居士,包括庫房在內最好都加固一番,防止再有詭獸逃脫的情況發生,唉……”
有意外發生,湯武肯定是難辭其咎。
他沒想到,詭獸雙腿竟然化作象足,外加看守庫房的捕快失職,沒有及時給鎖骨封身鏈補充靈力,才導致其強行掙脫牢籠。
“交給我吧,讓晚輩想想該怎麼束縛詭獸。”
李墨不由暗自慶幸,自己不用前往屠宰場。
“湯前輩,安捕頭是幾日前進的屠宰場?”
“十幾日了吧。”
李墨想起安剛曾經聯絡過自己一回,詢問真言宗密骨的後續煉製靈材,現在看來,很可能是黑山羊詭獸無意識的行為。
“湯前輩,你知道共有多少修士去過屠宰場嗎?”
“三批吧,七十六人。”
湯武反應過來,“老夫明白你的顧慮,覺得會有詭獸混在城鎮裡,不過你放心,他們都被田掌櫃臨時轉移至月桂橋。”
“月桂橋……”
李墨不再多言,有青坊道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