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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怎麼可能認不出來者是誰,不過胡溫的狀態有點不對,臉龐的妝容顯得極為濃郁。
鮮紅的嘴唇彷彿在滴血,後頸處半露的面板,竟然如蛞蝓般蠕動著,但眨眼間又恢復平常。
說明身軀極為不穩定,通常只有臨近死病爆發才有,或是詭獸化嚴重到難以壓制。
“妾身啊,在屠宰場裡都不知四季變化,如今天真涼。”
胡溫眯著眼睛笑道:“你說呢,李墨?”
“胡管事,你好不容易脫身獸禍,不如我知會衙門一聲。”
李墨如芒在背,越看越覺得胡溫不像是真人,難道是…庫房裡那頭黑山羊詭獸跑出來了?
他想到這裡,背脊一股寒意衝上天靈蓋。
李墨暗自後悔,早知別管道體能否承受住,應該在閉關時多吞服些靈石恢復修為。
他心底估量著以目前的狀態能驅使多久屍山,同時腳步緩緩朝牆邊挪去,打算藉助書畫堂先發奪人,壓制黑山羊詭獸。
胡溫嘆了口氣。
她的表情變得冷淡,“李墨你膽子倒是肥了不少,伱看妾身有幾分,不像人?”
說話間,胡溫透露出宛如實質的靈力。
桌椅紛紛抖動起來。
李墨喚出真言宗密骨抵禦靈力的同時,分神溝通屍山,檢視庫房裡的狀況如何。
庫房裡確實唯獨少了胡溫的那頭詭獸,不過卻並非逃脫鎖骨封身鏈,而是憑空消失的。
李墨仔細檢查胡溫,散發的靈力也並非經過泥丸宮。
至於為何狀態如此不穩定,或許是因為晉升假丹期,胡溫用了某些副作用的手段?
“不好意思,胡管事。”
李墨邊用靈牌詢問韓才,邊為胡溫沏上茶水。
胡溫的情緒喜怒無常,片刻再次恢復到面帶笑意,傢俱重新迴歸到原本的位置。
靈牌微動,韓才給出的回覆很精簡。
“是胡溫。”
李墨鬆了口氣,意識到胡溫目的八成是山君詭獸。
胡溫用餘光打量著李墨,嘴裡喃喃道:“本事不錯,能在屠宰場這鬼地方混得風生水起。”
李墨總感覺胡溫話裡有話。
胡溫捂嘴笑著說道:“難道沒發現,坐鎮屠宰場的修士裡,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詭獸所化?”
李墨驚愕的同時,剛想開口卻被胡溫打斷。
“如果你想說衙門,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衙門裡的詭獸比例很少,但不是沒有……”
“湯武不就是詭獸。”
李墨臉色陰沉,他想過詭獸混跡在城鎮裡的可能,但沒有意識到,情況會如此嚴重。
真要按照胡溫的說法,屠宰場已經失控了。
“田掌櫃不是派遣青坊道人前去屠宰場了嗎?”
胡溫聲音變得尖銳,喘著粗氣說道:“別跟我提田昌文,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湯武都快千歲了,埋骨幾百年怎麼可能如此生龍活虎?”
“要知道,湯武連弱冠期死病都沒渡過去,皮肉僅剩薄薄一層,尋常小兒都能要了他的命。”
李墨接著胡溫的話茬開口說道:“所以田掌櫃命人把湯武從墓裡挖出,帶去的屠宰場。”
“結果你也看到了,由詭獸假扮的湯武活生生出現在外界,依舊重複著以前的職責。”
李墨倒吸口涼氣,田昌文的舉動確實太極端,但為何會發展成如此大規模的狀況?
他不由詢問胡溫,後者平復心情後冷笑著講述起來。
主要是因為獸修的傷亡已經控制不住,畢竟田昌文在圍剿十三處獸禍的同時,還得防備傀修的襲殺,不可能盡數兼顧。
田昌文才會想到用詭獸來代替己方修士,下這盤道統之爭的大棋,可見心思的緊密。
“不會失控嗎?”
詭獸的擬人化是建立在修士的詭獸化上,外界有數以百計的詭獸,代表著進入屠宰場的修士都已經化作詭獸。
李墨突然想起前段時日,有修士求購避水珠。
避水珠能封閉七竅毛孔,能夠收斂自身氣息,可見擬人化詭獸的思維與正常修士不同。
“由青坊道人壓制著屠宰場的所有詭獸。”
胡溫微微搖頭,青坊道人為人死板,與田昌文非常不對付,但這回卻甘願為之所用。
“至於外界的詭獸,只要按照一定比例混在人群裡,就不會出現靈智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