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角期死病對李墨來說,還算上有驚無險,畢竟他擁有尋常修士望塵莫及的雄厚根基。
無漏之體的復甦,僅僅是個開端。
當一縷縷生機潤物細無聲的滋養五臟六腑時,連帶著狍鴞吞身都因此生出波瀾。
毛孔不斷張合,霾霧靈氣不由自主的鑽進李墨體內。
李墨拿起事先準備的丹藥吞入腹中,引導更多的靈氣湧進中丹田,隨即進行著周天迴圈。
混元道體是最後恢復的。
直到道種吸收掉足夠多的靈力後,表面才顯露玄妙的文字,且按照特定規律旋轉起來。
李墨面板上的屍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瓊漿般的血液出現於血管,各類器官煥發新生。
可隨之而來的是,彷彿億萬螞蟻啃食血肉器官的痛苦。
李墨咬著牙關,措不及防間恢復五感,雖然略顯不適應,但至少像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他起身想要分散注意力,不由在室內環顧一圈。
李墨隨即被文房四寶吸引。
從修行入門以來,繪畫一直是他平復心境的渠道,彷彿能透過毛筆傾瀉心頭的負能量。
李墨挪步至書桌前,簡單的研磨後,繪製起三足金蟾畫像,表情逐漸變得專注且平淡。
三足金蟾的形象變得飽滿,似乎要從宣紙中脫身而出,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意境。
李墨偶爾有臨摹三足金蟾。
但至今都找不到三足金蟾的神韻,他這回乾脆放空思緒,將身軀的控制交給本能行事。
李墨閉上眼睛,毛筆看不出半點猶豫。
待到他睜開眼睛,畫作已然完成,宣紙上是頭吊著真言宗密骨的三足金蟾,雙眼泛有暗紅,背部分泌出黃金的粘稠液體。
“這是……”
李墨眉頭一挑,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在無意間,抓住繪製三足金蟾的關鍵,那股神韻。
神韻乃是“凶煞”。
無論是什麼金屬礦石,仙凡都會鑄造成殺人的利器,導致金屬給人的印象便是帶有煞氣。
李墨非常滿意,接下來便能開始次位獸首刺青的繪製。
他把畫作掛在牆上,此時身軀的生機已經恢復大半,連帶霾霧靈力的迴圈變得井然有序。
李墨注意到,自己在經過總角期死病的洗禮後,外表依舊難免會殘留屍化的痕跡。
並且五臟已經翻天覆地。
五臟仍然呈現出琥珀狀,但心肝脾肺腎的功能卻盡數喪失,只剩屍靈根對靈氣的感應。
“這算什麼,服氣辟穀?”
“不對,我連服氣都不用,放在前世算是仙人了吧?”
所謂的服氣辟穀,就是指用服食靈氣代替五穀的需求,是前世道教追求的神仙境界。
李墨面露苦笑。
渡過總角期死病後,無需服用五穀,肺部也不再攝取空氣,只要有靈力存在就能維持生機。
李墨具有狍鴞吞身在,先天道體代替五臟的部分功能,才讓他勉強算是個活人。
他不由心生疑惑。
前世道教典籍記載的內容,追求什麼服氣辟穀、容顏永駐、服藥活死人肉白骨……
似乎都能透過死病實現。
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墨不斷渡過死病後,愈發非人的同時,確實也在接近“仙神”的狀態。
李墨長長的嘆了口氣,把渡過死病的訊息傳遞出去。
浮屠居士等修士都屬於過來人,知道里面的兇險,稍有不慎就會損傷根基,影響結丹。
他們見李墨有驚無險,便放下心來。
李墨也從浮屠居士的口中得知,自己為渡過總角期死病,不知不覺花費近兩年時間。
並且趙柱同樣遭遇死病,在不久前選擇閉關。
洪興煉器鋪,全靠著此前囤積的法器胚子維持生計,收益確實大大降低,不過依舊在山海市場的店鋪裡獨一號。
金立見李墨甦醒,便把閉關前需求的靈材送進四足道觀。
這些靈材包括四件中品法器後續的十五煉,以及萬用巧手嘗試晉升弱冠期的材料。
李墨暫時放到儲物袋裡,還是趁著手感正熱,把肩膀位置的金蟾獸首繪製完成再說。
他思索間,八臂脊神經熟練的研磨起靈材。
因為三足金蟾是詭獸,需要往裡面新增靈材,中和令人異化的侵蝕性,否則難免傷及自身。
李墨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