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真是一次比一次離譜了。
劉地認命地嘆了口氣,放棄了抵抗,周影的腦子裡有時候根本不會轉彎,又很倔強,他的想法很難被扭轉過來。劉地開始東張西望,希望他的車能拉到年輕、貌美的女性客人,聊以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醉的連自己的住址都說不清楚的中年男人;坐到車裡還在彼此親吻、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侶的男女;滿口髒話、流裡流氣的青年;濃妝豔抹,嗲聲嗲氣的女人……
“啊~~~~~~~~我要下車!我要回家!”劉地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
周影白了他一眼,當他是間歇性神經質發作,根本沒有理他,徑自把車停在了路邊招手的客人面前。
招手攔車的是四個青年人,他們隔著車窗打量一下坐在車上的劉地,其中一個對周影說:“師傅,叫這位夥計讓一下吧,坐不下我們這麼多人。”
周影有幾分歉意地看向劉地。
劉地向後撤撤身,斜眼問:“看什麼看?你不是這種人吧?”
“我馬上回來接你。”
劉地瞅瞅外面,一條偏僻無人,連路燈都沒有的道路,抱著手臂說:“好啊,強行拉我來陪你工作,利用完了又要把我扔掉,你可真夠義氣啊你!”
周影十二分歉意地說:“我真的馬上就回來。”
他真誠的歉意反而劉地不好意思了,他推開車門說:“行了,行了,我下車就是了,你也不用再來接我,我要去找美女喝酒了。還有……”他看看這四個橫眉豎眼不似善類的青年,俯在周影耳邊說,“要是這就是那夥劫匪你可不能獨吞,可得留一半給我吃!”
“去,去,去,真是的話哪有你的份,我自己還不夠呢!”一直蹲在座背上打盹的火兒一提到吃的事情立刻睜開了眼。
劉地聳聳肩,他下了車,向那四個青年做了個“請”的姿勢,站在路邊看著紅色的計程車駛去。他開始悠閒地吹起了口哨,一邊盤算著要去哪家夜店玩個通宵。
他所在的這條道路處於城市邊緣,一邊是新建的居民樓,亮著三三兩兩燈光的樓房雖然近在咫尺,但卻彷彿立在很遙遠的地方一樣。路的另一邊是一片未經開發,都已荒棄了的田地,長滿高高低低的麥田與雜草,秋早蕭索,半天寒月,劉地隨意地走了進去,抑頭而望,發覺自己竟然是許久沒有看過沒有霓虹輝映的星空了。“到山裡去住上幾天散散心吧?”劉地忽然生出這樣的念頭,於是盤算著要帶上什麼食物,什麼菸酒,有哪個女人可以帶去,還有沒看完的電視劇和沒玩完的遊戲,要不要把電視機和電腦也帶上……“唉……還是算了吧,我還是比較適合住在城市裡。”劉地頗有自知之明地嘆口氣,把手插在口袋裡溜噠著向回走。
一條身影忽然從遠處的道路上奔來,跳躍數下,沒入了草叢之中。雖然是驚鴻一瞥,劉地還是看清了那是一隻小小的狐狸,雪白的皮毛,生著九條尾巴。“唔,九尾狐啊,”劉地自言自語地說,“這個城市裡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妖精,這一下子填補了一項空白啊,真是可喜可賀!”他向著九尾狐消失的地方跟去,想看個究竟。
九尾狐的原生地是朝陽穀北面的青丘之國,那是一個位處另一處空間,和人間界相距遙不可及的國度。九尾狐這個種族十分戀家,本來就極少出現在故鄉之外的地方,自從上古顓頊天帝將人間界與其它各界的聯通斷絕之後,在人間界更是罕見九尾狐的蹤影。自古以來關於“狐”妖的傳說雖多,但那都是尋常的野狐成妖而已,真正的九尾狐一族就連妖怪們也難得目睹其真面目。
劉地幼年時曾經見過外祖父的一位九尾狐朋友,那位老者對劉地頗為慈藹,甚至親自指點過劉地幻術,所以劉地一直對這個種族有好感。他知道九尾狐一向是以家族為單位群居,這種家庭觀念極強的妖精決沒有讓一個小孩子獨自到處亂跑的道理,估計附近的的什麼地方一定還有一大家子在。劉地念頭一來,興沖沖地想去跟它們打個招呼,頒給它們一個“填補立新市妖怪種族空白獎”什麼的。
周影一向話很少,更沒有和乘客聊天的習慣,於是車廂裡一片沉默,這四名男子彼此之間竟然也不交談。坐在周影身邊的男子一隻一隻的吸菸,弄得車裡煙氣繚繞,而透過反光鏡可以看到另外三個男人都陰沉著臉,緊盯著前面的路。他們的衣服都有些鼓鼓囊囊的,明顯藏著某種刀具。
“等一下,“當快到他們的目的地時,坐在前座的男子忽然說,”不到‘美凡’了,到貴民路72號去。“
“貴民路……”那裡是立新市最冷僻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