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嫦娥的到來,也是不屑一顧的。也許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心理。
在嫦娥還沒有來到旮旯村之前,他到處散佈說,“嫦娥長得不怎麼樣,我沒有看過,我聽小撮合說的,說那個姑娘有點厚嘴頭,下巴上還有一棵傷夫痣,脖子上害過老鼠瘡,可不好看了。”
有人也不知真的為大柱子著想,也不只是有意調理大柱子的神經,說,“如果像你說的那樣,你的弟弟二柱子不一定能夠看得上,看不上,你再叫你大表哥小撮合說給你。”
大柱子說,“人家的媽媽判了我死刑”。
那人說,“他媽媽看不上你,不等於姑娘看不上你,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各投各的眼,世上事情難說的很。小撮合帶她媽媽來,她媽媽沒有看上你,卻看上了二柱子。這一回,嫦娥來和二柱子相物件,二柱子如果看不上,你再託小撮合說給你,這個嫦娥當不了願意你,挑來挑去,都是你弟兄倆,便宜沒有出一家。”
大柱子被說得癔癔忽忽的,嘴上雖然說,“她媽討厭我,我更討厭她媽,再說了,我才不拾人家不要的貨來。”可心裡的希望,還沒有完全的破滅。
小撮合帶嫦娥來和二柱子相親那天,大柱子有幾分沉重,也有幾分希望,懷著十分矛盾的心理,耕了一天的地,也沒有回家,晚上回來時,他本想睡覺算了,可是忍不住地還想看看,可是當他從門縫裡看了嫦娥一眼,心中那點微茫的希望,被嫦娥和二柱子那情投意合的瞬間春風,徹底的吹滅了。
“下雨天撒尿,連個屌影子也沒有了”,大柱子對他的好朋友黑子這樣說,“嫦娥那眼神像一把鉤子,我弟弟那眼神像一團火,哪還有我的份喲。”
大柱子臉沉得有千斤重,他爹叫他到馬廠集上去買菜,他嘴撅得能夠栓大叫驢,無奈,只好李大山自己親自去。
他看見嫦娥和二柱子談得熱火朝天,沒趣的走開了。一夜也沒有睡好,一大早,又套上牛到老龍河的河灣子,耕地去了,把昨天耕過的地又耕了一遍。他那“穿大鞋,放響屁,做牛車,看……”的號子聲中透露出幾分淒涼和無奈。
是什麼情景,讓大柱子的希望徹底地破滅的呢?是嫦娥和二柱子當初見面時候,那麼一種親熱勁。
二柱子坐在床的這一頭,嫦娥坐在床的那一頭,差一點就挨著了二柱子的肩頭了,二柱子摸摸插在胸前口袋裡的兩隻筆,假裝把倆只筆調整一下位子,實際是藉故忙裡偷閒地看著嫦娥,眼睛是那樣的明亮。大柱子對人形容說,“我弟弟那眼神,他做我弟弟20年,我從來沒有看過,亮中有光,光中有亮,真是像放電影時,八一電影製片廠那個紅五星一樣閃閃發光,射得人們眼都睜不開。”
二柱子這種眼神,朝夕相處的大柱子還很少看到,他考上兵,是多大的事情呀,他的眼睛也沒有那天的亮,更別說其它事情了。反正這種奕奕閃光的眼神,作為哥哥大柱子是第一次的看到。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二柱子,那天的笑容格外的燦爛,燦爛得像是秋日二郎山傍晚的晚霞,大柱子朦朧的意識到,這女人的魅力真是不可思議。
嫦娥的一條大辮子遮住了她的半個臉,兩手不停地擺弄著飄在胸前長長的辨梢,把辨稍上紫色的蝴蝶結解開來繫上,繫上又解開來,不時的還把蝴蝶結變化著花樣,一個蜻蜓,一隻青蛙,一朵玫瑰,……看得大柱子眼花繚亂。嫦娥的一隻眼有意無意地掃射著二柱子,另一隻眼好像是看著房樑上燕子的翻飛,實際上也是在掃射著二柱子,那嘴角不停地流露出看不見的微笑。大柱子明白了,嫦娥的兩隻眼分工不同,她看房樑上燕子的那隻眼,是在給她看二柱子那隻眼打掩護的,好比是向敵人進攻時扔的一顆煙幕彈,在這看燕子的眼睛的掩護下,她的那一隻眼睛,長驅直入,像是一條蛇一樣遊弋在二柱子身體的 每一個角落。就在那抬眼舉目的瞬間,大柱子能夠領略到嫦娥對二柱子的滿意程度。
大柱子看到這樣的場景,很自然的想到他和以前幾個姑娘見面的過程。
“你也朝我跟前坐坐。”
“沒有那必要,我眼又不近視,我能夠看到你,離那麼近幹什麼?”
大柱子伸手就要去拉,“我們今後就要在一個鍋裡摸勺子啦,離這麼遠不好吧,談戀愛,談戀愛,我們要坐在一起談,才能戀愛,你離得這麼遠,我們怎麼談呀?”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呢,你是臘月裡生人,怎麼動(凍)手動(凍)腳的,你再拉我,我可要喊人了。我不聾,你說話我能夠聽得到。”
“今後我們就是兩口子啦,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