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漸近,下起了小雨,秋天的雨就帶著一股寒意,透著心涼,在房內溫習,裴子云也加了一件衣裳。
推開窗,入目就是閣樓前臺階,幾個僕役正在打掃落葉,再遠些屋頂上青瓦,雨水滴落在上,匯落在了青石板地上,滴答滴答。
住進院子裡的秀才,最近都出去少了,院裡每日都是讀書聲,特別是早晨。
“明天就是州試了。”裴子云也在溫習,讀著文章,只是和上次府試不同,這次充滿了信心,只是背誦著,種種經意就在胸中運轉:“今日才知道胸有成竹,好整餘暇,是什麼真意。”
放下了書卷,又自書架上拿起一卷地方誌。
地方誌,是記載一個地區的歷史,文化,名人,地理的書籍,一般都是省、郡、縣當地一個時代的記載。
前世裴子云入松雲門前一心讀著聖賢書,入了松雲門,想復興松雲門,沒有正經看過這些風土人情,手上這卷地方誌,記載正是前朝州府事蹟。
翻開看了幾頁。
“夫郡邑之有志也,非徒存故實昭因革,所以考得失而懋勸戒也。”
“要其體,固貴簡潔而病冗雜,然事不核則無以鑑往,辭不贍則無以俟後,必讀之,使人躍然如生長其地,諳歷其狀,興河山之感,抒厝注之猷,斯志之善者也”
才想仔細看,就聽著敲門,聽著聲音是易至全。
書放回書架上,裴子云開啟門,易至全頭髮凌亂,手上持者一卷,眼神紅紅,似乎是昨晚沒有睡好,煩悶積鬱所致。
進了房間,易至全就直接問起了一道題的經意。
這些日子,和這幾位秀才時常有交流,都對裴子云感情複雜,按照裴子云自己的話,就是羨慕嫉妒恨。
嫉妒恨佔上風的就是大部分人,而少數人能壓制嫉妒恨來求教,這易至全年三十二了,卻時常來問著經意,這態度連裴子云都不能不服。
見易至全苦笑,說:“這道經意,昨夜苦思冥想了半宿,也想不透徹,這才前來請教。”
裴子云接過了這書,看著上面這經意,思慮一會,就說著起來:“此句是說,嫻於文學,又其天性,寥寥迄今也!”
說著,又以白話細說,易至全聽著,就豁然開解,贊著:“多謝裴兄,大恩不言謝。”
房間內,裴子云沒有關窗,正下著雨,秋風下有些冷,裴子云正煮著茶水,就一起飲茶。
易至全明白了經意,心思就暢快了,說著:“明日就是州試,我這心裡不安,不過今年幸好遇得了裴兄,解了我不少疑問,愚兄必謹記大恩。”
易至全說道,說話時神色有點陰霾,說著說著,又有些惆悵。
裴子云剛想說話,又聽著這易至全繼續:“我前兩屆都不如意,今年還來,是因心裡的念想還在,總覺得有那麼一絲希望,試一試,說不定就中了。”
裴子云也隨著嘆了一口氣,自己若是沒有這梅花,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中這舉人,原主是土著,資質還算良好,都二十一歲才中秀才,更何況是舉人呢?
可有著梅花,奪了別人的文思,這一次州試,自己胸有成竹,看著眼前黯然又包含期望的讀書人,裴子云卻只能默然,說不出話來。
房間內一片寂靜,又聽著敲門聲,裴子云開了門,原來是虞光茂等人來拜訪著裴子云,剛進著門,就見到了易至全在房,手拿著書,幾人一看就知道這易至全是來問著經意。
就見這幾人笑著進來說:“我就說剛才找易兄來約裴兄明日一起去排隊沒找見,王兄說易兄肯定在樓上問著經意,果不其然,易兄在。”
虞光茂也說著:“明天排隊,不知有什麼要作?”
“諸位,我年紀最大,雖學文不佳,可這考場經驗還有些。”易至全起身一躬,說著:“明日趕考,一定要帶的簡潔,毯子記得多帶兩件,這時天寒,考棚無被子,需要小心備著。”
“衣服也得多帶幾件,但是毯子和衣服都必須舊的,因檢查吏會割開檢視。”
“筆墨都不必帶,裡面都有。”
“備些吃食,裡面肉饃大餅雖不錯,可連吃著三天也受不了。”
裴子云一聽,暗裡明白:“只有自己是第一場考,別人都是幾場了,就算是虞光茂也是第二場了,所以是故意說給我聽。”
“這是聽了我的經意,特意來報答啊。”
裴子云心裡暗暗感謝,不過前世其實自己考過一場,有著記憶,明白這州試跟府試不同,需連考著三天,官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