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環繞,總覺得不利。
太子原本很開心,這時聽得掃興,回到主位,帶著一些懶散,靠位置坐著,讓裴子云想起了朱允炆。
朱元璋將天下有著威脅文官誅殺,更殺光歷經戰爭的武將一代,為文雅的皇孫朱允炆鋪路。
其實過程裡並非沒有遇到危險。
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稱舊宅井裡湧出醴泉,此為祥瑞,邀請朱元璋,但牆道暗藏甲兵,朱元璋大怒,當天處死胡惟庸。
洪武二十六年,藍玉聯絡景川侯、鶴慶侯、舶艫侯、東莞伯:“天下太平,不用老功臣,以前老公侯都沒有了,只剩得我們幾個,幾時是了?”
結果在座的功臣將領紛紛表示支援,蒐羅士卒和馬匹武器,準備二月十五日皇帝外出進行耕田勸農儀式時起事
還有不可說的炸火車事件。
太平盛世削將容易,但打天下那批人可從沒有真正忠誠之心,他們都是親身經過造反而上位,真逼急了管你什麼人都敢反。
“殿下,削藩,臣不建議先削濟北侯,就算要削,也請過程裡施恩。”裴子云想了想,還是儘自己的力量,說著。
太子詫異,將裴子云的話打斷:“濟北侯不過是中鎮,有什麼可憂?叛逆的話,滅了就是,真人不必說了,父皇自有決斷,我們聽從就是。”
太子說著,已有些不喜,不喜歡裴子云說削藩之事,不肯聽了。
“再說,真人以前說過,這種大政,孤現在不能隨便表態,以免父皇不喜啊。”太子說著。
一種深深無力在裴子云的心中升起,有些茫然,這時一個太監取紫竹簫入內,太子見得紫竹簫,臉上帶上笑意。
“孤聽著秦百戶說你極愛簫,這紫竹簫孤今日就贈給你,寶刀贈英雄,簫聲伴真人。”太子說著,親自取簫過來。
“謝太子賞。”裴子云收斂了心情,謝恩。
過會出了太子府,才上牛車,任煒見得裴子云沉思,就問著:“公子,你似乎有著心事?”
裴子云還是有些悶,總是覺得不詳。
曾經就聽聞濟北侯與倭寇有著勾連,攻打流金島時就有遭遇,有些疑心濟北侯早早準備了退路,或經營海上商道,或已富甲一方。
濟北侯被削只剩一府,根本翻不起浪,再削下去,實際上就逼急了,要是在內地也罷了,就算逼急了也無處可逃。
可濟北侯要是在海外有著後路,那就可能反,因為大不了退到海外,而皇帝壽命不足一年,恐有大患生。
“現在才知大勢不可違。”裴子云不能細說,只是嘆著,歷史改變了,皇帝為了太子就想削藩鎮,可能把諸鎮推向璐王,偏偏自己還不能插手。
沉思了良久,就對任煒說著:“你不要在京城了,你回去流金島,讓島上暗裡準備。”
“正常的貿易和建設不要停,但要準備周全,能在半日內就把重要人員和財貨運到船上,一旦有變,千萬不要死守,那是死路一條,你們帶著人和財貨立刻出海避難。”
“高麗、扶桑、甚至別的大6港口都可以聽靠。”
“但是不要嚮應州港口而去。”
“公子?您可是得了什麼訊息?”任煒聽裴子云這樣說,就察覺些,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哎!”
“你放心,不是太子的事。”裴子云嘆了一聲,掀開窗簾看著窗外,此時已漸近晚,天色陰下來了,暮色中細雨飄落,秋風吹起,裴子云說:“禍根已種下,就看是不是萌。”
只是說著,裴子云又反應過來說多了:“你不必管這些,你只需謹記我今天說的方針就是。”
“是,公子。”任煒並不愚蠢,明白了過來,裴子云想必有自己考量,這是對著未來一種擔憂。
“只要有船有人有銀子,重奪回流金島再建不難,有賊攻來,把這島給他們就是了。”裴子云怕著任煒不理解,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是二百戶和幾百畝田,並不算稀罕,保住了根本,就什麼都好說。”
“要是死守,我們在流金島最多一二百人,根本沒有抵抗力量,只能白白送死,這萬萬不可。”
任煒應著,內心已翻江倒海,就問著:“那應州別的方面,我是不是應該辦些事?”
“不必,一時還牽連不到。”裴子云暗暗思量,就算有個萬一,應州格局也不會立刻糜爛,自己母親在松雲門,到時撤退就是了,不會被一鍋端。
“是!”任煒心裡略放心,知道情況還沒有那樣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