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丹鳳眼,帶一些嫵媚,神色有著淡淡落寞,這時說著:“小郡主和裴真人的技藝,只差一線就可爐火純青,已在我之上,我是沒有辦法教導了小郡主了,羞愧難當,只得向您辭行了。”
長公主微微一笑:“你專心教導小郡主,有著功勞,賞你五十兩銀子。”
得長公主賞賜,琴師也是有些欣喜,連忙謝恩,又說著:“只是小郡主愛琴太甚,指甲都彈青腫了,還望長公主勸勸。”
“唉,我又何嘗不知。”
“不過她哪是愛琴,是愛……”說到這裡,長公主閉口一嘆,是目光投向溫泉精舍的方向。
風吹過,雪有些迷眼,琴蕭聲而止,天地似乎都安靜了瞬間。
“你退下吧,來人,有請裴真人來側殿一議。”長公主淡淡說著,側殿在不遠,殿內燃著獸爐,還有著熏籠,裴子云進來,就得全身一暖,寒氣漸漸驅盡,並且在這裡有著玻璃(古代有玻璃),外面雪落之景盡數收入眼簾。
長公主依偎在窗前榻上,看著美景,面前擺著一壺酒,顯是熱過,冒著熱氣。
“坐。”長公主指著面前蒲團說。
裴子云也不在意,靴子脫下,腳上穿著白襪,踏在木地上前坐下,長公主面色有些紅,眼神略迷離,一推著酒壺。
裴子云也不矯情,一杯飲下,只覺得一股暖意瀰漫:“好酒!”
這時長公主取出一份案卷往著裴子云面前一推,說:“只是最近傳來的戰報,事情不是很好。”
濟北侯戰亂之事,裴子云早透過道法傳訊知曉,只具體戰況不清楚,這時目光一閃,拿起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朝廷的前因後果,朝廷之力豈是一般人想象,再加上道法傳訊,道錄司報告,這一疊厚厚,前因後果都非常仔細。
長公主略一抬首,裴子云面目俊朗,雙目炯炯有神,認真看著案卷,不由低垂了眼眸,輕輕咳了一聲,說:“濟北侯的確有些賊才賊智,只是一天一夜就得了應州州城,三府之兵盡數掌握。”
“還正式開衙建府,立了侯府,這應州總督和知府一帶人殉國,這朝廷自有撫卹和追贈,不過也有許多官員身受皇恩,卻委身事賊。”
“這些官員,平時天地君親師喊得響,還屢次上書說要削藩鎮,殺亂將,但是一遇到大節,都變成了軟骨頭!”
長公主說到這裡,咬著細碎白牙,顯很是憤怒,定了定神才說著:“濟北侯奪了兵權,就迅速向兩郡進攻。”
“一郡來不及防備直接被攻下,一郡戰了數日才攻下,不過得了這段時間緩衝,別的府縣總算有所戒備,加上冬日有雪,可能爭取點時間。”
“你可有什麼良策?”長公主問著。
裴子云目光注視戰報,一路隨著而下,沒有立刻應話,讀完,又翻到了原來一段上去,再讀了一遍,才把資料一合:“兵者,以強勝弱,朝廷擁有天下,肯定是必勝。”
裴子云說著,覺得有些武斷,又說:“濟北侯屢次被削兵權,現在重新起兵,就算盡奪三府之兵,也不過一萬左右,單是這個,不是大患。”
“這不是大患?那什麼才是大患?”長公主美眸一轉,問著。
裴子云執酒壺為自己斟上了一杯,舉杯唇前,說:“是章法。”
“這天下之聚兵,一就是天下大亂,二就是編戶齊民。”
“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豪傑振臂一呼,立刻從者雲集,所以才成了氣候,而天下太平時,其實也有賊寇,只是往往無人響應。”
“且這些都是烏合之眾,轉眼就滅,為真王開道,史上所謂以一破十,以十破百,就是此種。”
“大徐治世十年,天下太平,百姓思安,沒有誰會響應,本來濟北侯作亂,沒有了響應,無需兵法,只要消耗,一萬兵就死一個少一個,只怕數月就可平定。”
“可你看這個,俘虜官吏,不濫殺,更不寬宏,不從者死,從者投名狀,只是數日之內,就立了官府,這就是編民齊民,不但可以收稅,更可按戶籍徵兵,現在濟北侯控制的百姓不下百萬,就可徵十萬!”
“這濟北侯有能人啊,唯一可寬慰的是,現在濟北侯就算擴軍,可訓練成軍也需要時間,要是一兩月就剿滅了還好,若是不滅,天下就不太平了。”
聽著這話,長公主一驚,眉緊皺,驚異瞥了裴子云一眼:“這複雜的局面,朝廷裡議論紛紛,能有的放矢的很少,而此人只是短短几句就說中要害,真是深不可測!”
裴子云問:“朝廷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