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遠遠可看到鎮上還有著慌亂,風遠處吹來,帶著冰冷,隱隱有著血腥的味道,裴子云伸手一拂,靈光閃過,殺戮時粘在身上血跡,隨著靈光漸漸淡去,一身又是乾乾淨淨。
行完這事,裴子云目光掃過趕過來的張靈,張靈不由打了一個激靈,賠笑著躬身站著。
天上霧絲一樣飄著、裴子云先不說話,取出一個油布,開啟一看,是個飯糰,雖簡單,但粒粒飽滿,還有著牛肉乾,慢慢的用完了,才說著:“韓子元已死,離著我們最近的是遊擊將軍石普。”
“此人就在近日奪取了柏臺縣,不過此人領有千兵,又戰事緊張,不可能駐紮在區區一縣,而且現在也不知道我殺了韓子元。”
“取地圖來。”說到這裡,裴子云眉微微一皺,思慮片刻,對著張靈吩咐。
張靈聽著這話,連忙在馬上行李中找出一卷地圖,恭謹開啟遞上,裴子云取過看了起來,又沉思片刻。
“縣中多險阻,唯水路暢通,石普回去必經之路就在這裡——大風渡口。”裴子云用指划著,神色陰冷:“我就在那裡等著,一舉斬殺。”
“真君,可要我等做些什麼?”張靈湊了上前說著,語氣謙卑。
這樣的武力,怎不叫人絕望?這還罷了,既有這樣的武力,自己等人也是參贊輔助,只要撈點油水,就可升官發財了。
“你們只要聯絡官府,給我配合後勤和情報就是,剩下的事,自是我自己解決。”裴子云凝視地圖,一哂說著。
“是。”張靈嚥了口水應著,心中卻不平靜了起來,裴子云這是準備全盤自己解決,向朝廷赤裸炫耀自己的武力?
大風渡口
渡口雨點落下,打在江面上泛出無數波瀾,周圍山丘枯黃,枯葉在風雨中飛舞落入了江面,時不時有魚一躍而起,又落在了水中。
山坡上,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道官,面色冷然,高顴薄唇,透出一股肅殺,正在高處眺望,這裡臨近大風渡口,在這個位置向下看去,就可以將大片的區域盡數收入眼底。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遠遠隱隱有了動靜,道官兩道濃重的劍眉微微挑起,用手按了一下劍柄,低下身子看去。
這下面是一路璐王軍,旗號鮮明,林立肅殺,為首的正是石普,道官見著一喜,取出了符籙,靈光亮起。
“踏踏”甲兵前行聲音驚起了不少林中的鳥兒飛起,雨中親兵都擁著主將前行,偶爾有人摔在泥水裡,都立刻跳起來繼續趕路。
石普騎著高頭大馬而行,看上去有點文弱書生,只眉稍稍挑一點,透著將軍才有的冷峻和殺氣,身後是連忙不絕的步兵,有著上千人。
突然,前路上一騎打馬奔來,泥水滿身的馬剛剛站穩,一個親兵滾鞍下來,向石普行軍禮,稟:“將軍,我等斥候營分組搜尋,附近沒有敵軍埋伏。”
“只是大風渡口漲水,原本有的臨時木橋都衝坍了,而船才只有一條。”
石普勒住馬,盯著親兵問:“船是怎麼回事?”
“問了渡口的渡卒,說是梁武元梁將軍把船調去運糧了。”石普聽著眉一皺,一時沒有說聲,看了看距離,對親兵:“走,去看看。”
說著,就有十數騎奔前,抵達大風渡口,就見得雨中,水直瀉而下,滾滾一片,已經淋溼的渡卒疲憊不堪迎接行禮。
石普凝神望著對岸,隱隱見得對岸有人,似乎還在喊話,周圍是一片漫長的蘆葦,已經枯黃,因回首問:“那面是誰?”
“將軍,同樣是我們渡口的人,只是木橋斷了,正在檢視,不過現在就一條船了,您看?”
石普望了望愈來愈暗的天色,轉身對著副將說著:“一條船也可以,派人運兵,先過去數百人,檢查四周,免有人暗中埋伏。
這是老成之言了,副將連忙應是,安排人過江。
這渡船不算太大,但是擠擠,可以站上百人,眼見著渡卒吆喝著,船徐徐渡過江,不到一刻時間,就到了對面。
船上步兵和斥候湧了下去,檢查著四周,見無有敵兵活動痕跡,步兵就列陣等待,船又開回來,連著幾次,又過去了兩百人,都確認安全。
副將就回首說著:“將軍,對面沒有人埋伏,而秋雨太涼了,久淋了要傷著身,對面還有驛站,您這就過去換衣烤火,這些雜事,標下來幹。”
石普應了上船,貴人上船,自不能和士兵一樣擠的連站都站不住,留有不少空間,不過就算這樣,還有五十親兵護衛四周,有些人則負責划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