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為國,當上了天子,乾的不錯……”
這話聽起來很平常,但太子和紅衣太監“嗡”的一聲,頭都立刻漲大了,太子頓時垂淚:“父皇,你乃萬金之軀,有著天地庇佑,一定會好起來。”
紅衣太監更是涕淚而下,這世界可是真有神靈和道法,既是這樣,那還能維持某種秩序,自是法度更加森嚴。
要不,別的不說,太祖英明神武,不需要奪舍,只要隨時指示,什麼起義什麼新龍鎮壓不下去?
所以,匹夫或可與神溝通,而官員以上,卻更是難為,歸根到底,就是氣數牽涉越小,反越是容易,氣數越大,越是難得。
皇帝這種牽涉上億黎民的人,根本萬法不侵,也無法與祖先溝通,現在卻與幽明漸通,這就是壽命的倒計時了。
“不要作女兒態,生死常理,明達不諱,朕想趁著心裡清明,把一些事都一一安排。”皇帝看著太子訓斥,緩了緩,又說:“裴子云既回來了,就立刻命他進京見朕。”
“是,陛下。”紅衣太監擦了擦眼淚,頓首說著。
氣淵觀·書房
陽光在窗戶照入,任煒在側見裴子云正寫著家書,手上行雲流水,只是片刻,就是寫罷,吹了吹墨,吩咐:“把平安信報給家裡。”
“是,主公。”任煒應命,裴子云將筆放下,就要說話,突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且說著:“真君,摺子的批示,已下來了。”
“快取來。”裴子云精神一振,又吩咐:“叫沈兄他們過來。”
門開了,一個道官將一紙遞上,裴子云看了,這轉身對趕過來的沈振和幾位江湖客說:“你們已封了官,正九品和從九品散階,不過從軍沒有準。”
說完,將文遞了過去。
這其實是非正式的記錄,只有名字和散官位,沈振接過一看,第一個就是自己,清晰寫著正九品修武校尉,餘下五人都是從九品陪戎副尉,看罷,將檔案又是轉遞給了下一個江湖客,一圈輪完,這原本想著參軍入伍的兩個江湖客,頓時就是不滿。
其中一個,就帶著點委屈說:“奶奶的,皇上怎麼這樣小氣,我想從軍效命都不肯。”
算是讀書人的任煒聽了,卻笑了起來,手一揖:“這位勇士,大徐其實待遇還是不錯,你們出身江湖亡命,又不是開國時草莽階段,還賞官了,戰死還有賞銀,這已經皇恩浩大。”
“有的朝代,比如說大嶽朝,也有和你們差不多的事,攀龍會的頭目,率會里高手三百,組成義軍抗倭,結果殺敵回來,當地將軍宴客,宴中摔杯為號,甲兵將這些人一舉殺光。”
“不僅僅這樣,由總督牽頭,太守和將軍配合,一舉將攀龍會攻破,郡志記之:殺寇五百,為民除害。”
“這可是前車之鑑,還被士林稱讚。”
這個江湖客一聽,身子一震,腦袋一縮,像只王八,摸了脖子,發覺腦袋還在,說著:“這孃的,幸好現在不是大嶽朝。”
“哈哈!”場內都逗笑了起來,眾人笑完,心情都沉重了起來。
裴子云心中暗歎,雖這個世界,存在武功和道法,武林黑道綠道,難以圍剿清光,但幫會撈點偏門就罷了,還組織起來抗倭——能抗倭,豈不能造反?
殺光在朝廷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
所以,真的得讀書,把書讀細讀透,才見得歷史上血跡斑斑的教訓。
裴子云感慨完了,又在任煒手中接過銀票,遞給沈振:“這是我給沈兄及諸位,還有戰死的兄弟銀子,一萬兩,就麻煩諸位分下去。”
見著沈振要推辭,裴子云收斂了笑容,正聲說著:“你們本來是小隱於江湖,打打殺殺,收點保護費,本來就是官府的拔除的物件,只看官府盯不盯上而已。”
“武林的歷史,比我道門還長的多,畢竟發展出道法,需要的條件更多,可你見過幾個江湖武家,能長久延續下去?”
“我嘗讀了郡縣誌內的附錄,連雲寨、小碧湖、神槍會、太平門、千葉山莊等等,哪個不是根基深厚的大派,連著往昔武林四大公子,哪個不是驚才絕豔,結果呢,門派不過三代,高手不過揚名十年。”
“江湖上混本來已經艱難,跟了我更不一樣,你們都會打上我的印記,到時官府必嚴加管束和注意。”
“你們幫我,我很感激,可是我其實給你們帶來的並不是福氣,你們拿著這錢,買些田,江湖洗手,至少十年內別參與江湖之事,或能得半生享受,不會有人多事。”
“要是再不謹慎,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