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期沒料到謝茗朗還是把話題拐到自己的頭上,略有點詫異的看向對方。
“裴大夫人將來也是要進裴氏企業的對不對?”
問題的轉向再度令現場的四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顧佳期略有點緊張的回答,“應該是吧,畢竟還有些顧裴兩家的合作要牽線。”
“這樣,不相干的人可以先離開,樓下有專門的品茗處,如果願意喝茶請自便,這裡有些涉及合作的細節,不方便你們聽了。”謝茗朗毫不客氣的對裴慕華和江秋下了逐客令。
江秋的臉色一黑,沒料到這位謝二爺居然如此不給面子,“謝二爺,我們要走的話,那顧小姐也得走吧?”
“顧小姐不能走。”謝茗朗斬釘截鐵的回答。
其實謝茗朗一早就聽說裴家兩位公子,大公子務實能幹,二公子紈絝不堪,今天一見果然如此,這裴家二公子和他帶的女人簡直就是沒文化。
倒不是說沒上過學那麼嚴重,可是這肚子裡的墨水和待人接物的能耐,根本上不了檯面。 謝茗朗面色稍霽,瞥了站在一旁的裴莫行一眼,“你說你遲到就遲到,非要喊自己弟弟過來做什麼?他真是一問三不知。”
說完他倒是轉身又朝著包廂內走去,裴慕華和江秋還坐在原處,都灰頭土臉的朝著謝茗朗訕笑著。
“送了一幅畫來,自己說不出所以然。讓講講公司的基本情況,又說的語無倫次,這樣的準備怎麼就能過來談事情?!”
那穿著打扮很時髦的女人說話倒是挺有條理,但是問深了卻回答的語無倫次,謝茗朗想起剛才那糟心的經歷,只覺惱怒。
果然如同裴莫行與顧佳期所想的,裴慕華沒有工作經驗,江秋雖然腦子靈活可終究不懂合作方面的事情,他們一味的搶先,卻在準備工作上做的非常不到位,也難怪謝茗朗發火。
江秋小聲的嘟囔著,“準備了一個月就準備出這樣的談話了?還以為今天就可以直接籤合同了。”
顧佳期冷冷的瞥了眼江秋,坐到她對面,當中的位置是謝茗朗的,他面前擺著那張沈周的山水畫,旁側放著個放大鏡。
顯然一開始裴慕華把畫送過去的時候,謝茗朗是非常高興的,還細細觀賞了下。
謝茗朗坐定,又伸手取過那放大鏡,“裴家這次出手也真是大方,這幅畫看著像是沈周的真跡,但如果是他的真跡,恐怕不止幾十萬的價格,但總不能真的拿個仿品給我吧?”
這句話剛才他也問了裴慕華和江秋,結果江秋當時就驚詫的抬聲,“幾十萬?”
裴慕華的表情也開始跟著拿捏不定起來,就是這樣的開端促成了場不太愉快的談話。
裴莫行這方面的知識量也沒有多豐富,只是言簡意賅的說了句,“這是位故人的父親收藏,後來因為家中原因,拿出一些藏品出。售,我相信以那位的人品和眼力,不是仿品。”
顧佳期看見江秋輕輕拽了下裴慕華,覆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雙眉微微一皺,她大概能猜到江秋會說什麼。
裴莫行只是裴氏企業的執行董事,他這次蓉城一行已經和自己的弟弟槓上,現在雖然是在幫他收拾殘局,可未必裴慕華會領情,說不定回去還要告裴莫行一狀,說他出手就拿出幾十萬的畫送人,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顧佳期忽然間直起腰來,對謝茗朗說:“二爺,介意我多說幾句麼?”
屋裡其他四個人都頗有點意外的看向顧佳期,她扶著桌子款款站起,走到那幅山水畫前,“沈周的代表作品現在多藏於大博物館,海外藝術市場偶爾會出。售沈周的作品,一當出現,必然引起轟動,引致買家競爭。世界兩大拍賣行蘇富比和佳士得都推出過沈周作品,其中書法作品價格遠不如繪畫作品,而他的繪畫作品同樣也有講究。”
謝茗朗沒想到顧佳期居然能夠對一幅畫侃侃而談,不覺雙眸一亮,“請繼續。” 這茶樓地處雲海巷的黃金地段,厚重樸實的大門上懸著一塊牌匾,上書“雨茗閣”,推開門後,幾排竹桌整齊擺放,偶有閒散遊客坐在其中,或飲茶或聊天,或當中擺著棋盤,頗有種閒敲棋子落燈花的悠然自得感。
大門的入口處還有專門展示茶道的女子,就見她舉手投足無不優雅得體,宛然淺笑中帶著獨有的江南氣質,令人哪怕不去飲一口茶也能感覺到清澈見底的幽靜之感。
顧佳期自小跟隨師傅學習,對品茶一向有自己的愛好,鼻息間一股淡淡的茶香,令她整個人都似是沉在這進門處的風景當中。
裴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