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在一起,呼吸之間盡是酒氣。
我扶住他的肩,無比嬌嗔地來了一句:“唉呀!殿下小心!”
太子睜開有幾分惺忪的睡眼,似乎努力想看清眼前之人。我配合地往前湊了湊,流出一個黯然銷魂的笑容。餘光明顯感覺到旁邊的喜娘和公公都情不自禁地抖了兩抖。我暗自得意,以這副小丑樣擺出的撩人風情,不嚇人都不行。
當距離足夠近到讓醉酒的朦朧消失的地步,太子突然大叫了一聲:“啊!你......你是誰?”一邊驚恐地往後傾去。
我乖巧地福身:“臣妾見過殿下。”
太子猛然睜大眼,仔細看來,我急忙做嬌羞狀低頭。太子眼中的一絲懷疑很快就消失在明顯流露的厭惡和嫌棄中,我心跳得劇烈,這樣子他應該沒有興趣了吧。
“很好,母后為孤挑選的良娣果然是絕色風華,姿容傾世。如此佳人,孤豈能冷落?程公公,你們退下吧!”太子分明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但似乎是話中有話。
“殿下,今夜是您同太子妃的大喜,在良娣處留宿於禮制不合,更何況皇后......”程公公小心勸道。
“夠了!禮制禮制!你們除了禮制還會說點什麼!你若再提皇后二字,我定讓你沒有舌頭回去同她交待!滾!”太子摔開程公公的攙扶,一聲暴喝,帶著酒後的蠻勁,身子卻是一軟,往後倒下。
我急忙上前一步攙著他,軟聲道:“既然太子如此抬愛,臣妾定竭力侍奉。”說著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黑的牙齒,太子又是一驚。
我卻故意將塗滿紅斑的臉往太子臉上挨去,明著一個親暱動作讓太子情不自禁抖了三抖,眼中厭惡更甚。
“嬤嬤,勞煩再端兩盆水來,我素來有足氣,一日必須藥浴三次,否則氣味難消,唯恐一會兒冒犯殿下。”我刻意說得淡然。餘光瞟見太子已是在強忍住不吐出來。
房間裡漂浮著若隱若聞的臭味,是我方才放在床底下的臭雞蛋開始發揮作用了。
太子眉頭蹙得愈發緊。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皇后娘娘遣奴婢前來問話。”
程公公見勢急忙道:“殿下,太子妃處已準備下醒酒羹湯,殿下還是移步瑞華宮吧!”
太子本就有些猶豫要不要與一個醜陋又有腳臭的女人共度良宵,此刻便順水推舟,一揮手甩開我的攙扶,跌撞著向程公公行去:“孤怎麼會在這裡?看來......孤是真的醉了......醉了......”
程公公口中喏著,攙扶太子離去,門外一群人也散去,各回自己的主子那裡報告去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切終於平靜下來,這下皇后該滿意了,我也滿意了,太子妃興許也是滿意的,至於太子,似乎再同自己母親置氣,只可惜這氣置得不夠堅決,最終還是止步在我的殺手鐧下。
屋裡屋外又是一片寂靜,這就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新婚之夜”?一個人的婚禮,華貴無比卻更像一場鬧劇。萬籟寂靜,燭淚低垂,只有偶爾爆起一個燭花的嗶撥聲回答我。
我搖頭自嘲一笑,不管明天怎樣,至少我逃過了今夜。思及此,心下一陣輕鬆,兀自取了鳳冠扔到床上,大大咧咧往鋪大紅錦緞的桌前一坐,兀自斟了杯茶,毫不客氣地抓起幾塊糕點往嘴裡塞,填飽早已空空如也的腸胃。
“娘娘,醒醒,醒醒!”如綴焦急的聲音隱隱傳來,我努力抬起艱澀的眼皮,見朦朦亮光中,一個宮裝少女趴在我床前。
“娘娘,該起來梳洗打扮了,今日一早可是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一語將我驚醒,睏意頓無。昨夜之事已提醒我,太子在將我作為同他母親置氣的法寶,今日這關可萬萬不能閃失。
昨夜吃飽過後,疲倦不堪的我便裹著嫁衣獨自一人在床上沉沉睡去,直到方才如綴將我搖醒。
雖洞房之夜獨守空房,但畢竟是新婚,不能太過素雅,否則有閨怨之嫌,因而我從眾多嫁妝首飾裡挑出一柄鑲紅寶石金鈿簪於左鬢,想了想又在髮髻正中別一朵粉紅水晶所雕玉蘭,順著髮髻簪上一串粉紅瑪瑙珠所穿流蘇,最後將一串瑩潤的珍珠飾於額間,以便將覆住我面龐的茜色面紗懸住。
妝成,但見鏡中女子梳飛仙髻,身姿婀娜,但茜色紗衣配上滿頭的珠翠卻顯出幾分俗氣,這般出去見人,實是會讓人懷疑宇文良娣的品味。
除此之外,隱約飄忽的面紗仍是遮不住頸部那些我刻意點上的紅疹,如此俗氣又身患隱疾,不知宇文良娣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