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下,甚為滿意地離去了。
隨後的幾天,藍衣給我的飲食風格同之前大變,一律變為牛羊肉、羊奶、奶茶,還有類似饢的金黃烤餅,都是些遊牧民族的日常飲食。
我心頭疑惑越重,自藍姨拿那幅畫同我比對之後,她似乎在試探我什麼,而到底在試探什麼,我也不清楚,只是憑感覺事情似乎不妙,必須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有意試探過雪竹,打聽到丹碧院後牆外似乎就是燒火做飯的伙房,翻過伙房是哪裡雪竹便也不知道了。
夜已經深了,我躺床上佯睡,待屋那邊錦竹均勻的呼吸傳來,才悄悄挪下床,試探著小聲喊了她兩聲,見她毫無動靜,便小心翼翼搬起一個凳子赤腳走至門口,將門輕輕開啟後也不見她有何異樣,這才鬆了口氣。
如水的月光似將院心鋪就一層銀霜,初夏夜晚的涼意漸漸滲進腳心,隔壁秋棠的房間也已經熄燈了,花樓依舊燈火通明,遠遠傳來笑語琴音。我將凳子小心架到後牆下,攀上牆頭往後張望,月光下一間青瓦白牆有兩個煙囪的大房子靜靜矗立。
白日我曾趁人不備扶牆頭偷看過這裡,那時候院中曬著一件溼答答的青灰色廚娘衣裙,此刻那件半乾的衣服在微微夜風裡輕蕩。我心下暗暗慶幸,真是天助我也,院角里還有幾根廢棄竹竿,正好合我所用。
將白日裡悄悄窩成鉤狀的銀鈿掛在竹竿上,我悄悄爬上了牆頭......
“哪個天殺的!竟敢偷老孃的衣服!”
一大清早,睡意朦朧的我便被一陣大嗓門吵醒,是從後院傳來的叫罵,那嗓音高亢的女人越罵越起勁,到後來竟然把藍姨都招來。藍姨大概是嫌棄她吵吵,只蹙眉吩咐廚娘:“再上街去尋裁縫再做一件便是,不必如此吵嚷。”
那廚娘雖說潑辣,倒也服藍姨的管,藍姨讓她從賬房支取了些現錢,特准她一上午時間去街上重新裁衣服。那廚娘樂得有新衣穿,謝過藍姨便歡歡喜喜上街去了。
藍姨對於家中出了賊這件事似乎不大放在心上,轉而又去忙別的事情,她最近似乎很忙,總是不在風荷苑。
午後,那些閒遊浪蕩的花花公子紛紛上得門來,眼見日頭西斜,後院廚房已炊煙裊裊。
“素華姑娘!”秋棠拎著食盒推門邁入,便一不留神被橫在腳下的布條絆倒。
食盒被扔到屋中,“哎喲!”秋棠撲到在地呻吟著,我從門後閃出,利索地將秋棠綁住雙手,秋棠張口欲叫,卻被我用布條矇住了嘴。
“對不起,秋棠!我不得不這樣做,請你原諒!”我有些愧疚地望著她,秋棠對我不錯,可是如今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不利用這送飯之機,我又豈能出得了這座終日鎖著的小院。
將秋棠綁在椅子上後,我便急急出了小院,將院門重新鎖上。
我今日梳的是個未嫁女子的雙髻,半邊臉隱在劉海下,還拍上些許菸灰在頰上,身上穿的正是昨夜偷來的那廚娘衣服,一路向花樓行去,倒也沒引起太多關注。
離花樓越來越近,陣陣香風飄來,伴隨著放浪的笑聲和言語。我悄悄從後門進入花樓,低著頭小心從眾人身畔穿過。
“王公子,怎麼這麼些日子才來,是不是都不想奴家了!”一個女子撒嬌地伏在一個男子身側,恰好將我的前路擋去,我急忙閃開。
“哎!站住!”那女子突然出聲叫住我。
我腳步一滯,轉身向她,只是將頭低下:“是,姑娘有什麼吩咐?”
“你快去廚房弄些酒菜送到樓上,我呀,要陪王公子好好喝上幾杯!”那女子對我吩咐完,轉而嬌笑著對那男子道。
我低頭稱是,便轉身離去,一回身卻差點與身後之人相撞,急忙賠禮道:“對不起,對不起!”
抬頭只見一個姿色俏麗的女子扶著一醉醺醺的年輕男子正站在我面前,那女子橫眉瞪眼:“你幹什麼?撞倒了郭公子,你的小命都得搭上!”
“蘭漪,不要......跟她......說著許多,我......我們上樓......”那男子言語之間盡是酒氣。
蘭漪?這名字好生耳熟,再看那張臉,即便我只見過兩次,但是卻足以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這男子居然是郭氏長房長子郭鬱律!蘭漪,對!蘭漪不就是華陰公主的閨名嗎!
我一時愣住,這扶著郭鬱律的年輕女子模樣上還真是有幾分像華陰公主。
“還不閃開!”那女子見我不動,有些急了,揮手就是一巴掌,我往後退了一步,身後卻已有人替我準確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