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婉的模樣,高衍有些厭惡地撇開眼神不看她。不一會兒有壓抑的低泣響起,那哭聲正是從捂住嘴的許璧喬口中發出,她悽楚道:“我從沒想過要和王妃爭什麼,王妃為何要一直敵視我?我的身份、我的家世不是不能夠嫁給王爺,但是我什麼都不奢望,只要和王爺有那麼片刻的親近,我此生也就滿足了。可是,王爺,為何連你也要這樣對我?”
溫峻辰蹙眉怒視高衍,忍不住吼道:“殿下,你可還記得三十多年前,是誰把你從北境太子府的火海中救出?”
許璧喬拉住溫峻辰,哭道:“表哥,你別說了!別說了!”
我頭腦中轟然一響,三十多年前......這又怎麼扯上了那段老黃曆?
溫峻辰將許璧喬穩穩扶住,憤然望向高衍:“殿下當然不會記得!因為當年遭受那場橫禍之時,殿下尚在襁褓中。是璧喬的叔父許巖將軍以命相救,將殿下與一嬰孩調包,才把殿下救出了太子府,許巖將軍一家隨後被太宗藉口誅殺。許氏剩下幾房子孫深知大禍將至,都退出朝堂,隱姓埋名,數年之後仍被太宗派人秘密誅殺。我姑母預感不詳,早前將璧喬託付到了我家,這才得以為許家留下一絲血脈。這麼多年來,無父無母的璧喬過得怎樣,可有人問過?”
溫峻辰這一席話猶如扔下一顆重磅炸彈,我被震得頭腦嗡嗡直響,在場的人也沒有幾個不被震驚得瞪大眼睛的,高衍眼中精光一閃,挺直的腰身微微晃了晃。
“表哥,你別說了,我不想為難王爺!這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且不說這些,即便有先帝賜婚那又怎樣?”許璧喬邊說邊抹眼淚,用袖子遮住了半邊臉。
先帝賜婚?我心頭巨震,腦中的嗡嗡聲更大,今天到底還有多少驚奇?
田先生面露驚喜,上前道:“若許小姐真是許巖將軍之弟許淩太守的千金,確有賜婚一說!當年許氏一門深受先帝器重,先帝曾對許巖將軍言及將來嫡孫娶妻必娶許氏女,許此諾時,老臣恰巧在側,有幸見證,能為溫將軍和許小姐作證。”
世事如此奇妙,當年高祖皇帝高旻居然給還沒有出世的孫兒定下了親事,那時候高衍還沒有出生,甚至許璧喬也是許家隱退多年才出世的,連指腹為婚都算不上,可關鍵是許家的救命之恩怎麼能忘!
靈魂有一瞬間虛脫的錯覺,眼前變得虛無,只有許璧喬那從悽楚中閃出的得意笑容尤其真切。我努力挺直脊樑,保持站立的姿勢,我不想在許璧喬面前軟弱,更不能在這種場合倒下。
高衍震驚地看著許璧喬,一句話也說不出,他一向是波瀾不驚,我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大帳裡一片靜寂,也許是我雙耳已經失聰。
“殿下今日若是不給一個說法!哼!如何向先帝交待?”溫峻辰咬著牙狠狠道。
高衍定定立在帳中,慣常冷峻的臉側對著我,痛苦地蹙眉,攏在袖中的拳頭緊握,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救命之恩加上先帝指婚,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娶,是忘恩負義,更是違背先祖旨意。這對現在已經勝利在望的高衍意味著什麼,我們都清楚。
春日的氣溫一下降到了冰點,我彷彿聽到了心底結冰的聲音,一瞬間周圍空氣冷得像是將人浸入北冰洋的海水中。
我聽到一個聲音說:“臣妾這就著人擇良辰吉日,讓王爺迎娶許小姐。”這聲音冷靜得讓人害怕,不帶一絲情緒,連悲哀都沒有,而這聲音居然出自我的口中。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我好火大,本來小沐小贏了一局,現在又被扳回去了。。。。。。
娶還是不娶,妹紙們說嘛~
☆、孽緣,愛恨
大帳內突然一片安靜,高衍回頭看我,眼中的不忍、不安、心痛和無奈糾結作一團,變為千絲萬縷的痛苦,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凋落一地的心碎。
指甲深深扣入掌心,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痛,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自己繼續保持這個端莊的姿勢站著,直到脊背已經僵硬,笑容已經麻木。突然,聽得身側溫峻辰一陣急呼,回頭恰巧看見許璧喬軟軟倒下。
男人都回避了,許璧喬閉眼躺在床上,一副虛弱的模樣,然而睫毛卻輕輕扇動。我讓安安等人退下,立在床邊看著“昏迷”的許璧喬,“許小姐,這裡沒有別人,你不必再裝了吧。”
睫毛扇動幾下後,她睜開了眼睛,臉上並沒有尷尬之意,反而笑得很自在:“找個單獨跟王妃私下密談的機會可真不容易,這次王爺沒有在簾子外頭了吧?”她說著輕鬆地坐了起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