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得比較緊,一天兩場,要連著錄六七場,每天我把觀眾送走,半天這興奮勁兒還沒下來呢,回來之後怎麼能踏實睡覺呢?第二天還要保持一個興奮的狀態,只能借用一些外力讓自己睡覺。”
“還有一種情況,也是我自己比較‘作’,因為晚上是我精力比較旺盛的時候,覺得比較安靜,相對屬於自己。這個書房就是我的世界,我可以由著性子想很多事情,我會經常半夜一點多鐘抓起電話給別人打,第二天他們有時候碰見我夫人就會抱怨,‘李詠怎麼回事,半夜一點給我打電話。’這個我也知道是一個不好的習慣,長期下來還是要靠藥物治療。我這個失眠不是單純一個心理壓力的問題,它也是工作性質和我一些不良的生活習慣造成的。”
這樣的狀況遇到錄製節目的日子最為嚴重,如果是下午錄製節目,為了能讓自己早點進入睡眠,他只能依賴安眠藥的幫助,而且劑量很大,一次需要好幾粒的安定,這樣的劑量,在一般情況下可以讓一個成年人昏睡一整天。
不用錄製節目的日子相對清閒,至少,不必過分擔心失眠的問題,所以,很多時候李詠總是到了天亮才開始入睡,睡上四五個小時之後就醒來。這樣的狀況,常人可能很難忍受,李詠認為自己之所以能堅持下去,一方面是擁有較強的承受能力,又一方面便是節目成功所帶來的成就感:“我沒有累並快樂著那個境界,我達不到。累就是累,疲勞就是疲勞,我是人,不是鐵打的。好在老天給了我比較強的承受力。當然內心還是寬慰的,因為我的投入雖然消耗了精力,但看到節目的收視、收益和節目的影響力在不斷擴大,不斷受到觀眾的追捧,這時候我是欣慰的,累就累點吧。”
六、叛逆的青春,在自閉與逃離之間(1)
出生於新疆,祖籍在山東,正好是中國版圖上的東西兩端。在新疆出生,也在新疆長大,李詠與山東並沒有建立一種精神上的聯絡,即使是在日後的升學,抑或工作,輾轉於各種表格之中,在籍貫一欄上,李詠也總是填上新疆,而不是山東。長在紅旗下,接受的是新中國的國家觀念教育,從山東到新疆,或許並不算是一種漂泊。雖然如此,並不表示李詠就是很喜歡在新疆的生活,“我小時候特別不喜歡新疆,我都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不喜歡那個地方,我老想逃跑。”這種不喜歡沒有理由,也並非一種背井離鄉的失根狀態造成,想逃離一個地方,想“生活在別處”,似乎來自於一種詩人的氣質,它是莫名的,正如憂鬱可以毫無理由地突然降臨。“儘管家庭生活挺溫暖,可我的心態特別不對勁,尤其上了初中以後,老想離家出走。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因為家裡對我疼愛備至,呵護有加,所以離家出走的可能性實在不大,於是,就不管不顧地變得特別自閉,整天獨來獨往,誰也不理。”
“我18歲去北京唸書之前,連烏市都沒出過。更別說什麼去遊覽吐魯番、敦煌、天池等名勝了。”
“我爸我媽1958年從蘭州鐵道學院畢業後就去支邊了。我們家的生活還是比較穩當幸福的,父母是很傳統的人,我還有倆姐姐,家裡人都很疼愛我,我呢,內心的想法可能就比較各色。”也許正是一種“穩當幸福”的環境,使他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凝滯,生出了逃離的念頭,在“傳統”與“穩當”之間背叛出去,尋找一個新鮮的環境,一個出口。
這種沉默與孤獨具備了藝術家的某些品質,因為在孤獨與沉默之中,人的內心沉潛進最深處,達到一種想象的自由飛揚。
“上中學的時候我沉默寡言,跟誰都說不上話,心裡說不出的煩,所以大多數業餘時間都在畫畫,整本整本地畫素描、速寫、水彩、水粉,後來還畫油畫。我爸倒是早就看出我對畫畫感興趣,(因為據他說,小時候第一次帶我看京劇《十五貫》,回家我就畫了一夜烏紗帽),就帶我去跟一位很好的老師按專業的方式學畫。”
在著名主持人的身份之外,李詠還擔當著一個業餘畫家的身份。成為一名專業的畫家,曾經就是他的夢想,在那個時候,他喜歡揹著畫板整天在街上亂走,捕捉靈感之餘,也打發了孤獨的無聊時光。亂走亂畫,他的繪畫功底也逐日精進,據說,以他當年的水平,考上西安美術學院應該沒有問題。而後來,為何又放棄了這個夢想?原因在於有一天,他的啟蒙老師告訴他,繪畫講究“血統”,如果沒有這個畫畫的天分,還是把它當作業餘愛好為好。這個忠告使他放棄了最初的想法,為了未來的前途,他需要另謀他途。從這個往事也能見到,李詠對於自己的繪畫天分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雖然自信能考上西安美術學院,但對於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