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慧知道不開啟天窗說亮話已不行了,因而一字字鏗鏘有力地說道:“茹慧此番離去,今生今世也不打算再回‘祥雲堡’。”
這話說得截鐵斬釘,使秦羽烈不禁愣住。
良久,方回過神來,問道:“是打算與為父的決裂嗎?”
秦茹慧語氣冷漠地說道:“茹慧打算尋找我那不擔負養育的生父。”
秦羽烈疑然詫道:“這是什麼話?”
秦茹慧道:“你和公孫總管的談話被我偷聽了,才知我並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秦羽烈恍然大悟,原來秦茹慧欲要遠走高飛的用意在此。
此時,秦羽烈也不免悽然,喟嘆一聲道:“茹慧我待你薄嗎?”
秦茹慧道:“不管厚薄,養育之恩德不可忘,茹慧早晚必有所報。”
秦羽烈沉叱道:“就是這樣報嗎?拐走我的異寶不告而別?”
秦茹慧道:“茹慧現在告別還算不遲,來日尋得生父,定當偕同登門,答報多年養育之恩。”
“鏘”地一聲還劍入鞘,大踏步向前走去。
秦羽烈冷哼道:“茹慧!你想得太簡單了,你母一走了之,你可不行。”
果然,前面那排藍衣武士紛紛拔出長劍,攔住秦茹慧的去路。
秦茹慧早已下了決心,不惜任何代價要闖出去,履行她和柳南江的子時之約。因此,面對那一排明晃晃的長劍視若未睹,依舊前行如故,反而逼得那些執劍武土紛紛後退。
秦羽烈暴叱道:“困住這丫頭,絕對不能讓她走掉。”
秦茹慧本來還不致在秦羽烈面前公然動劍,現在一聽秦羽烈已經下了狠心,也就不再猶豫。
短劍飛快出鞘,左右一掃,立即有四名武士在她劍下而亡,空出當中一條缺口。
秦茹慧已飛快乘虛突破,向牆腳奔去。
只聽得泰羽烈枉喊放箭之聲,接著箭弩如疾雨般飛來。
秦茹慧一面飛舞短劍去撥落那些箭弩,一面已縱身上了牆頭,落下堡外,如飛馳般向東奔去。
一口氣奔行了二十餘里,回顧身後,並無追兵,這才停下來喘了口大氣。
在她喘息之際,突然發覺心胸氣血浮蕩不已,而且背脊上也隱隱作痛,反手在背上一摸,不禁心頭大駭,原來背上竟然中了三箭。
秦茹慧將箭頭一一拔下,閉住了氣穴,其後大叫道:“柳南江——柳——南——江!”
憑她叫破了喉嚨,也沒有柳南江的回聲。當然,秦茹慧並不知道,柳南江也和她一樣身受重傷了。
柳南江失約了,這是秦茹慧唯一的想法,是他不信任她?還是不願受她的約束呢?
她感到很!恨!恨!
心煩氣躁,創口復又汩汩流血。
終於,她昏倒在雪地之中。
鵝毛般的大雪不停地往下飄,眼看雪花就要將秦茹慧的軀體掩蓋了,忽然,一條黑影閃到了現場。
那人探了探秦茹慧的鼻息,很快地將秦茹慧背在背上,向林中奔去。
雪仍在下,一天之中,大雪在同一地點遮蓋了兩次血漬。
三天後——
秦茹慧醒來了。
頹坍的神像,落漠的殿室,告訴她這裡是一座斷了香火的廢寺。
她身下墊著乾草,身上卻蓋了一件名貴的皮裘。
她活動一下雙臂,背上的傷勢似乎已經好了。她暗中一運勁,發覺內力毫無損傷。
她依稀記得有一個男人揹負她來此,那是誰?是柳南江嗎?
正當她想起來東張西望之際,陰暗的角落裡突然傳出來一個聲音,道:“姑娘醒了嗎?”
她循聲望去,那是一個面目很英俊的男人,在他的面前有一堆火,火上放著一個破瓦罐,似在煮什麼食物,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發紅,如果她身體往後面的牆壁上一靠,就很難發現那裡有一個人。
秦茹慧愣了愣,方才問道:“你……你是誰?”
那男人回道:“姓肖名雲鵬。”
秦茹慧喃喃自語道:“肖雲鵬?這名字好象很熟哩!”
肖雲鵬輕笑道:“姑娘所熟悉的一定是終南三君子之一的肖雲達,兩者只有一字之差。”
秦茹慧脫口道:“對了!你是……?”
肖雲鵬似乎有意不讓她發問,連忙插口道:“姑娘尊姓?”
秦茹慧道:“姓秦……”
肖雲鵬“噢”了一聲,又問道:“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