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鎮靜下來。比賽這才剛開始沒多久,馬匹爆發力以及各人控馬能力並未能完全展開,因此不少人成群的擠在一起,憑他的本事,只要放開了盡全力趕超過他們,前面視野開闊,礙事的人也少,於皇帝的動向上便能清楚掌控,並且原本他們就是存了一較高下的心思,此時皇帝想必也是瞄準了眾人之前,越是儘早從這些人中脫穎而出,越能儘快與皇帝會合。
道路狹窄,到後面更是行到了陡峭山崖邊,耳邊不時有不慎摔落懸崖的人的慘叫聲傳來,當然,也並非都是意外,被惡意擠掉的大有人在,也不知道這傅大小姐身上還有什麼稀奇之處,竟引得這些人如此拼命。
薛歷川夾緊馬腹,從懸崖邊險險擦過,抄到了前面擋路的人前面,擦肩而過時,那人隨手投擲了個不知是石子還是彈珠的東西,薛歷川也不在意,抬手就用刀鞘擋了回去,那人立刻哀嚎著落馬,回頭看時,就見他捂著臉在地上痛苦翻滾,指縫裡依稀還有鮮血流出。
這事透著古怪!薛歷川擋回去的力道並不大,能造成那種傷勢的,必定是那投擲物上有問題,但瞧那人裝扮及剛才投擲不明物時的手法力道,並不像是什麼擅使暗器毒物的好手,想來其中另有隱情。
薛歷川擔憂再起,當下便不命似的,接連驚險的從好幾人旁邊抄過,到後面人影漸少,等過了山崖,穿過一片林地跑上官道之後,眼前才終於見著皇帝的身影。
“你太慢了。”
皇帝轉頭得意笑著衝他喊了聲。但其實他並不如面上那麼輕鬆,這一路兇險,他也察出些詭異之處,心底對薛歷川的擔憂比他只多不少,然而情形混亂,想在這之中找到薛歷川,無疑是自尋麻煩,倒不如將精力放在他們一開始的目標上,他相信以薛歷川的能力,他們很快會在最逼近勝利的路上會合。話雖如此,皇帝也是直到親眼見著薛歷川,才真正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薛歷川並不答話,只是甩鞭追上,在趕到皇帝前頭時,回頭也衝他笑了笑,明亮亮的眼睛裡桀驁的寫滿了‘且莫高興太早’的意思。
皇帝在他笑容裡愣了愣,稍一恍惚,就見他快要跑出自己視線範圍。他頗為愉悅的朗聲笑了起來,催馬緊跟其上,將兩人間距離不斷縮短。
於體質上來說,薛歷川長年習武,身體各處的力量用之不竭,持久力上不輸皇帝,但他畢竟在宮中行走為多,不比皇帝三不五時在騎術上的鑽研,箇中技巧難免遜皇帝一籌,因此他倆人比拼了半天功夫,結果也只是不相上下的忽前忽後。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官道上突然出現左右兩條分岔口,皇帝和薛歷川勒緊韁繩停了下來,一時面面相覷。
“到南城……走哪邊?”
“屬下,也不清楚。”
皇帝抬頭詢問似的朝四周看了下,但也沒得到回應,想來青龍也不清楚。之前因為有別人在前面開路,他們倒是沒怎麼想到路線問題,如今看來,唯有等後面人追上,再跟著他們了。
“聖上。”
馬兒打著響鼻無所事事的原地踏步,趁著有空閒,薛歷川想起路上的事,便開口想向皇帝彙報。
“賽完馬便走,咱們不摻和這事。”皇帝知道他想說什麼,但只要沒牽扯到他們身上,那便與他們無關,出門找找樂子就行了,至於麻煩事,誰家的就留給誰自己解決,如果真相精彩的話,最多水落石出時,他們湊一邊看個熱鬧。
薛歷川點了點頭。他其實也並非對這事好奇,只是怕出了什麼意外會誤傷皇帝,不過既然皇帝不願費神深究,他們意並非在招親,賽後即走,又有青龍在暗中戒備,自己更加小心便是,想來不至出事,
沒過多久,身後響起馬蹄聲,皇帝和薛歷川回頭望去,就見來的是兩個人,一個是老面孔武鬱,另外一個便是那起先馴服烈馬的白衣少年。
他二人原本互不服輸的較量著,抬眼卻見到早有兩人停在了這裡,心下驚惶的同時又不禁疑惑。
“薛兄?巫兄?”
離的近了,武鬱認出皇帝他們,之前本來得了他們保證已經放下心來,這時見他們搶了先,還是不自覺有了危機意識。他情緒變化全由心情決定,老老實實的反映在臉上,也不遮掩。
薛歷川衝他點頭示了意,手下一抖韁繩便準備繼續上路:“煩請帶個路。”
“……”武鬱現在是真的信了他們並無招親之意,繃著的臉被忍俊不禁的笑意衝散了開,他忍笑揮了揮手:“這邊來。”
那白衣少年倒是老實不客氣的哈哈笑出聲來:“你們還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