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歷川碗裡挾了湯包,又配了些爽口小菜在碟子裡,便沉默著自顧自的低頭喝粥。
往常薛歷川雖然也甚少講話,但有皇帝在,細瑣小事都會說上幾句,總不至於冷場,今日卻難得反常了些。兩人間氣氛正有些尷尬,從樓上突然又下來個人來,徑直坐到皇帝左手邊,一開口火藥味濃重。
“六弟好精神!”
來人錦袍玉帶,眉眼細瞧之下與皇帝有幾分相似,只是更顯成熟穩重,大概是沒來得及清理,下巴處還有些剛冒頭的淡青胡茬,他臉色不好,眼睛裡戾氣稍重,只差沒噴出火來,正是昨夜的罪魁禍首仁王。
“難為你還能下得了床。”皇帝的語氣也不怎麼客氣,他眼底掛了一圈黑影,正是因著這仁王不知何時也跑來了伍央城,還湊巧就住在了皇帝他們隔壁房間,被他夜間擾人清夢的與人翻雲覆雨鬧的。
“那還得多謝六弟的規勸。”
仁王倒了杯熱茶,順手塞了個湯包進嘴裡,這客棧吃食倒也精細,湯包味美汁鮮,一口熱茶衝下還唇齒留香,空了一晚上的胃也立時暖意融融。仁王享受似的微眯起眼,舔了舔嘴角殘汁,卻仍是不忘對皇帝冷嘲熱諷。
在皇帝這一代的幾個兄弟當中,仁王是最為看重手足之情的,他對皇帝也是隻敬無畏,礙著身份地位,平日雖無法像尋常百姓家子弟那樣相處,但現下出門在外,也就無需再介懷尊卑禮數,因此他才會如此放肆直言。
皇帝冷哼一聲,自知阻人好事也算理虧,也就不再出言諷刺。
其實皇帝也並非不通情理,他知道仁王此行目的,也知道他不是隨意與人在外面春風一度的性格,若非昨夜情形委實尷尬,他也不會出言干擾。
夜間皇帝被薛歷川動作驚醒,隨即便聽到隔壁聲響。他和薛歷川之間尚不明朗,平日相擁入睡,雖說是隻要不胡思亂想,靜下心來也就能相安無事,不至於情、欲燻心到無法自控,但那畢竟是他心中渴求之人,隔壁喘息時隱時現,引人遐想,自然便催生起他的欲、念。
尤其薛歷川習武之人,耳力過人,隔壁動靜聽的清清楚楚,他也是正常男子,雖然性情寡淡,尚未與他人有過情、事,但總有自己解決過自身需求,如今和皇帝同床共寢已有月餘,期間不敢妄動,靜夜之中猛然有撩人聲息響在耳邊,一時控制不及便起了反應。
皇帝自己壓抑的辛苦,懷裡這人還困窘的滿面潮紅,火上燒油似的放重了呼吸。皇帝翻身把他壓在身下,吻住他的嘴唇,激烈的與他唇齒糾纏,直到呼吸不順的稍微撤離時,皇帝睜眼,看到薛歷川眼中默許的意味,他倒是當真想不管不顧的做下去,只是這時節做下去未免是趁虛而入,他家侍衛長心思難測,日後指不定會想歪到哪裡去,一路都忍到現在了,萬不能在這時破功。
“閉上眼。”
皇帝嗓音低啞,舌頭在他耳垂處輕輕舔舐,見他順從的把眼閉上,便又將溽溼的吻落在他眼皮上,沿著溼潤鼻頭一路向下,帶著安撫意味的輕啄,一隻手卻探入他褻褲中,握住他身下那處。
薛歷川眼皮跳了跳,不自覺的繃直了腳背。皇帝手指修長,掌心寬厚,包裹的那處極為舒爽暢快,他手上動作輕柔,時快時慢,火候拿捏的恰到好處,時不時用指腹在頂上磨蹭,指甲摳入那小小鈴、口,些微刺痛中更是夾雜著滅頂快、感。薛歷川后仰起頭,咬緊了嘴唇,才把到了嘴邊的呻、吟嚥了回去。
皇帝用心伺弄了半晌,眼見他眼皮顫動的越來越快,便重又吻上他的唇,手上加快,沒多久掌心便觸到了粘膩液、體,封堵在喉嚨間的喘息加重,皇帝被不知何時搭在他肩背上的雙手下意識使力,與身下滾燙起伏著的胸膛緊密貼合。
良久待呼吸平順,薛歷川意識漸漸回攏,男人間也可有情、事他是知道,但具體如何做他卻不清楚,不過現下既然皇帝先開了頭,想來同是男人無差,照著做便是,於是當下便伸了手,要替皇帝解決。
屋子裡雖然燭火已滅,但還有天上圓月以及街上各戶門前高掛的燈籠亮光,從窗格間滲透進來,皇帝低頭,看薛歷川面上除了先前餘韻紅潮,並無異樣,不過大概也只是心中抱持了有來有往的態度,皇帝不願再讓他們的關係往互利互助這方面發展,當下便將他那隻手攔下,一狠心,掀了被子下床,披了外袍在屋中煩躁踱步。
折騰了半晌,隔壁仍是動靜不斷,皇帝心下不爽,便顧不得合不合適,上前敲了敲牆壁,沉聲喊了句:“夜深。快歇了吧。”
皇帝幾乎半宿未睡,後半夜受著寒氣侵蝕,就在冰涼木椅上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