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嫂站在門口苦候一天,終於得以進入,幫她整理東西。她哭紅了眼,但沒有阻止她,服侍、照顧地近二十年,她比喬母還要了解自己嗓門大、脾氣大,超講義氣的大小姐。
“不管到哪裡,都要打電話回來,記住了?”陳嫂再三提醒她要保重,要保持聯絡,要早點回來。“手機帶著,至少讓我隨時都能知道你是平安的。”
喬羽書點點頭,把手機塞進行李箱。“拿著。”她將一封信箴交給陳嫂。“幫我交給夏教授,叫他不用找我,等想通了、想透了,我會回來的。”
這時敲門聲響起,陳嫂握了一下她的手,才跑去開門。
是阿亞。他提著簡單的行囊,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讓我帶你離開這。”他突然開口。
天!阿亞居然會講話。是,是誰說他是啞巴的?
“不,”喬羽書駭然火色地望著他,連陳嫂都瞪大眼睛,滿面驚疑。“我們各走各的路。”她不想問,也沒興趣知道他為什麼嬰偽裝成啞巴,欺騙所有的人。
“羽書。”阿業溫柔地抱住她,無限深情地柔聲道:“聽我說,嫁給我,讓我給你幸福。我要的只有你,只有你,而夏教授,他、他的野心太大了,你跟著他不會幸福的。”
喬羽書堅毅地搖搖頭。“我們是兩條並行線,不會有交集的,忘了我吧,”提起行李箱,她絕情地拂開他的手。
“你,要走?你既然要走,那為什麼不……”
“我只是想離開一陣子,不是逃避,更不會想和什麼人私奔。你呢?你要去哪裡?”
“美國,我申請到康乃爾攻讀農經。”阿亞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不願跟我走,至少讓我送你一程?”
喬羽書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含笑點頭應允。
前往機場的路上,何亞自動招供,說他之所以裝成啞巴,實在只是希望博得夏元赫的同情,因為夏元赫錄用研究人員非常嚴苛,成績太差,能力不足的,即使能夠錄取,也會很快就遭到解僱。
“記得你告訴過我,你和夏元赫是鄰居。”
“是的,但他並不知道有我這樣一號小人物。夏教授從小就很出色,是村民眼裡的明日之星。他每天除了忙學校的功課,就是到處打工,賺錢幫他那不負責任的老爸還酒賬、賭債和大大小小不明就裡、莫名其妙的賠償金。”
好可憐。聽他提起夏元赫慘兮兮的童年往事,喬羽書禁不住心疼不已。
“他是窮怕了,才會同意你父親作出那樣的交易。”阿亞說。
他的口氣跟龍依旬真的很像。喬羽書看著他,陡地覺得他清秀漂亮得過分的臉面,和龍依旬竟也有幾分神似。
“買賣我跟他的婚姻?”喬羽書抿嘴一笑,不子置評。
“你很堅強,要我是你……”
“不要再說了。”多說何益?“幫我留點餘地,不然我就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七點五十一分,機場內顯得有些兒冷清。阿亞問她,上哪兒去?是啊,上哪兒去好呢?往東?往西?彷彿天涯的盡頭有顆明亮的流星,指引她踏上最邈不可知的海角。
“我想去法國。”那是她最喜愛的國度,她要到羅瓦河谷的香波宮,那是她非常喜愛的一個地方。
“順道去一趟羅瓦河谷,這時候的羅瓦河谷最美了。”阿亞彷彿和她心有靈犀,熱心地把他一位在當地留學的大學同學韓鵬程的電話號碼抄給她。“從巴黎出發,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你會愛上它的,那個美麗的小鎮。”
喬羽書一愕,是巧合吧,他;只是巧合跟她喜歡上同一個城市而已。
靜靜並坐在石階前,龍依旬雙手緊抱胸口,“你冷不冷?”
夏元赫整晚都沒有開口,寒風凜冽中他連眉毛都沒挑動過。
口袋裡躺著喬羽書留給他的信,至今他仍沒有辦法從傷感中走出來。
龍依旬搓搓手,哈出冒著白煙的氣,明示他她實在冷得要命。她今兒一早就來了,直逗留到現在,猶不肯離去。
“如果冷就回去吧。”他淡淡地說,
“不,我要陪你。”地把身子挪近他一點,“今早阿亞傳了伊媚兒紿我,他們正在美國的黃石公園,沒想到她會揹著你和阿亞私奔……”
夏元赫沉默的時候仍有一股驚人的氣勢。那執著剛毅的真情,震撼了龍依旬。他怎麼可以這樣愛她?喬羽書有什麼好!
夏元赫用他溫和的冷漠,逼迫她越離越遠,即使兩人近在咫尺,亦如相隔天涯。他們相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