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那羽毛豔麗並拖著長長尾羽如鳳凰一般的吉羅鳥,竟是就這麼被蟲族頭上那鋒利的鐵鉗豁開身體,被夾成碎片。
還帶著溫度的血液瞬間灑向空中,卻又激起了蟲族最原始的興奮。
血液不等落到地面,就又化作血霧,披在進攻的蟲族身上,那鋼鐵一般的漆黑外殼,突然刷上一層紅漆,在落日的餘輝下,顯得是那樣的猙獰而恐怖。
只是那顏色,卻是那樣的好看。
葉欞櫳只覺自己的眼睛似乎也被那顏色刺痛了,她不知道聯邦中有多少人是死於蟲族的鐵鉗,更不知道他們的鮮血是不是也是這樣還帶著溫度的離開自己的身體,她沒有體驗過與蟲族之間的戰爭,雖感悟不了那種世代並存的徹骨仇恨,卻是看見眼前這一幕,能想象到那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被蟲族盡數屠殺。
她抓著刀柄的手微微用力,在感覺到冷兵器自帶的那股涼意時,葉欞櫳不禁緩緩鬆開了手指。
深吸一口氣,葉欞櫳眨了眨眼睛,即使她現在雙目已經赤紅。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它們就像是最無情的殺戮機器,那醜陋的蟲臉,甚至在每每取得一隻吉羅鳥性命的時候。都有一絲猙獰和愜意出現,葉欞櫳看著吉羅鳥不斷落向地面,那張像極了人臉的面孔上出現的濃重悲傷,竟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誰緊緊捏住了一樣。
沒有人是天生喜歡殺戮吧,也沒有人是天生就喜歡看著生命不斷流失的。可是蟲族不一樣,這不是一場戰爭,這就是一場純粹的殺戮,蟲族張開它們嘴裡的獠牙,像是揮舞著鐮刀的死神,不斷收割著吉羅鳥的生命,原本上百隻美麗而又迷人的吉羅鳥,竟是短短時間就僅剩下那麼幾隻。
在蟲族的身上,葉欞櫳似乎看到了一群瘋子,它們享受著殺戮。它們渴望這種鮮血四濺的感覺,它們喜歡給人帶來死亡。
一隻美麗的吉羅鳥,她身上有著多種美麗顏色的羽毛,遠遠看過去,她站在山頂,就像是一幅美麗的油畫,可是下一刻,蟲族緊緊包圍了她,鮮血從她的脖子裡流出,浸溼了她的羽毛。順著她長長的尾羽,一滴滴滑落地面,滲進黃沙,滲進這片大地。
落日一點點的從天邊溜走。似是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當屠殺逐漸告終,地面上已然落了一地的吉羅鳥屍體,分不清是誰的血液,將地面徹底染成了紅色,即使殘陽已然下山,天邊的紅霞也慢慢消失。可是地面上的這層新衣,卻要永久留存。
彩色的羽毛隨風飛舞,葉欞櫳輕輕伸出手,接過空中飄落的紅色羽毛,卻是不等她抓住,就被風吹向大地,直到落在紅色已然凝固的血液上,這才停止。
那種皮肉被撕裂的聲音響起,葉欞櫳將金烏放在懷裡,她垂下眼睛,看著谷底的那一幕,黑壓壓的蟲族,還有已經交配過後的蟲族,竟是就這麼趴在吉羅鳥的身上,頭上的鋒利鉗子將它們剖膛開肚,然後低下頭,用嘴裡的獠牙將鮮紅的血肉吃進肚子裡。
漫天的血腥味隨風而逝,卻是沒有一隻異獸聞風而動,葉欞櫳緩緩吐出口氣,她覺得自己似乎要被這鮮血埋沒了。
這就是最原始的一幕嗎,她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也不知是過了多長時間,葉欞櫳甚至覺得夜風吹在身上都有些微涼,底下的交配和進食終於也算是有了了結,一隻只交配過後,或是已經吃飽了的蟲族慢慢飛起,空中再次出現黑壓壓一片,與那黑漆漆的夜空幾乎融為一體,它們就這麼離開了這裡。
又等了好一會,葉欞櫳抱著瞪大眼睛,似乎有些嚇壞了的小金烏從石縫裡站起來。
她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站在山頂,看著山谷裡那紅色,似乎又變成了黑色的滿地狼藉,微微嘆了一口氣。
終端上,已經是十二點半了。
沒等葉欞櫳走到山腳下,基地裡的通話就連線上她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訊號,你在哪裡?”是基思。
葉欞櫳頓了頓,開啟車門,道:“我還在F區,馬上回去。”
基思聞言,便也沒有再問,只等葉欞櫳回去之後再說。
當葉欞櫳走到休息室的時候,沙發上一個不少的已經坐滿了人。
看了一眼對面的大螢幕,休息室和指揮室是相連的,同屬一個大廳,此時的大螢幕上正放著她今天監測的影片。
“怎麼回事?”布魯克上下打量了葉欞櫳一眼,沉聲問道。
也是,自從葉欞櫳幹上這個位置將近三個月以來,卻是從來都沒有一次發生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