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宴請本地使節,名義就以慶祝我族戰勝荒獸為名,大宴三日。再讓天香閣那邊,待遇提升一些,儘可能莫要委屈了對方。”
“陛下英明!”眾官員一起出聲。
永夜流光卻不甚滿意。因為這樣做的確可以將不良影響降到最低,卻也意味著諸家被扣押一事的被淡化,很有可能落在對手耳中,也不當回事。
所以他想了想,又道:“不行,要適度嚴厲。讓禮儀司好生措詞,既不能授人以柄,又要讓那個翠羽空痕感受到,若他不來,則諸家將因此有難。”
這簡直就是個禮儀司出了個天大難題:又要措詞不那麼嚴,有轉圜餘地,又要讓目標感到嚴,你這要求自相矛盾啊。
然而官場便是這樣了,當老大的提要求,下面就要想辦法去滿足。
禮儀司只能絞盡腦汁去咬筆桿子,琢磨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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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光戰堡。
天香閣。
諸仙瑤陰沉著臉:“貴方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受邀而來,現在卻要成為貴方的階下囚嗎?”
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名羽族貴婦,看容貌年華雖老,卻風韻依存。
這刻面對諸仙瑤的質問,這貴婦也不生氣,只是笑意盈盈道:“諸大小姐莫要誤會,這怎麼是囚禁呢?只是希望諸大小姐在我這天香閣多留幾天,也好讓我羽族多盡一些地主之誼。”
“不必了。”諸仙瑤道:“我們來,是來談熾羽原上十二種特殊材料的採購問題,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閣主好意在下心領。”
那天香閣主便道:“在這裡也一樣談啊,負責此事的官員,正在從天空城趕過來,諸大小姐在這裡等上幾日便可。”
諸仙瑤眉頭已深深皺起:“熾羽原十二種特殊材料事關重大,這次破例對我人族開放,許我等採購,乃是大事。如此大事,自然應當親自前往天空城,一一拜會諸位大羽方可,怎可滯留原光戰堡,待大羽們前來。如此做法,殊無誠意,豈不顯得我等太過傲慢無禮。”
天香閣主便道:“諸大小姐想多了,我國既然邀約諸位前來商談熾羽原材料特賣一事,自然就是有著極大誠意,豈會因為大小姐沒去天空城就認為不恭,何況這還是我方主動要求。反倒是大小姐,不願在我這天香閣逗留,莫不是嫌我這天香閣粗鄙,不配接待大小姐?又或是大小姐在天空城又有想見的人呢?”
聽到這話,諸仙瑤神色不動,只是淡淡道:“既然閣主如此盛情,仙瑤要是堅持離去,反倒有些不近人情了。”
聽到這話,天香閣主喜笑顏開:“大小姐理解便好。”
“不過,天空城可以不去,原光戰堡我總可以轉悠的吧?”諸仙瑤問。
“這個……”天香閣主犯了難。
永夜流光本來的意思是要求把諸家使節團禁錮在天香閣,不許踏出閣樓半步。
但是接下來第二道命令就是絕對不許激怒諸家,和諸家翻臉。
這一下就讓天香閣主犯了難——你要我軟禁人家,還不許人發脾氣,這事可不好辦啊?
和禮儀司一樣,天香閣主也陷入了“上司矛盾要求”這個怪圈。
然而這就是現實,歷史早就證明,即便是再英明的領導,也經常會對下屬提出一些過分的,難以執行的要求。
這是身為領導者必然會存在的現象,一方面這是出於上位者長期發號施令導致的必然習慣,讓上位者很少從執行的角度考慮問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必要的難題也是考驗和選拔優秀下屬的手段之一。如果下屬能夠出色完成自己的某些刁難指令,則恰恰說明其才幹能力。
所以在官僚體系中,上級給下級出一些難以完成的任務是常事,這固然可以彰顯權威,選拔賢能,卻也在某種程度上變相導致了下屬的“靈活變通”。
比如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看著諸仙瑤已經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天香閣主想了一會兒後,道:“原光戰堡這幾日換防,三區戒嚴,無法進入,不過東區這裡,倒是出入無礙。”
“東區?”
“對,這裡將整個歸屬天香閣。”
既然陛下的意思是不許出天香閣,那就把整個原光戰堡東區,都暫時劃為天香閣範圍好了。
這就是靈活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