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這麼快,知道是哪個地方嗎?”
“要你管?”
第十一章 鵸鸆
(標題這倆字念qi,都是第二聲)
薛川與柳聖依自打離開柴祿村後,便再沒有吃過一頓飯菜,柳聖依倒無所謂,看她那若無其事的神情便能猜到這對她應該毫無影響,但對於薛川而言,可就是要了老命的事了。
尤其是在深山老林中東竄西竄,又被柳聖依一頓鞭打,薛川的體力可謂是消耗慘重,方才畫畫時還不怎麼覺得,如今回過味來,便只覺得飢餓一**衝擊著他的神經,走路都有些步態虛浮起來。
薛川將那畫師的作品放入懷中,揉了揉自己乾癟的肚皮,苦著臉道:“都是你太著急,出發前都沒來得及準備乾糧就被你催促著離去,弄得現在餓得頭暈目眩。”
“喲?這是要怪我的架勢?”走在前方的柳聖依偏過頭來,眉毛一豎:“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薛川心頭一凜,咳了咳,嚴肅道:“都怪我考慮不周,出發前準備工作沒有做足,落到這番處境實在是咎由自取。”
“你知道就好。不過本姑娘心地善良,先帶你去吃一頓好的,再做打算。”柳聖依豪氣道。
“誰來付賬?”薛川沒有思索其他,果斷問道。
“嗯?”柳聖依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絲威脅的意味。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容許讓一個女人來付賬?不用說了,今晚這餐我包了!”薛川一臉不容置疑地說道。
“嗯。”柳聖依這才恢復了正常的語調。
薛川暗地裡擦了擦冷汗,不由心道:“這女魔頭,還真是不把我當人看了!”
誰知柳聖依頭也沒回,便說道:“你是不是又在心裡編排我呢?”
薛川渾身一個激靈,連忙一溜小跑到柳聖依身旁,信誓旦旦道:“怎麼可能!你在我心裡宛若菩薩顯世,跪地叩拜都來不及,怎麼敢那般不敬?”
柳聖依“哦?”了一聲,用意有所指的語氣笑道:“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這是自然!”薛川說起謊來毫不臉紅。
柳聖依沒有繼續搭話,而是輕聲哼著小調,朝著珍草淡酒樓的位置走去。
而她身後的薛川也是暗暗吃驚,明白了柳聖依一直對這城裡的情況瞭如指掌,這才能在沒有問過他的情況下就徑直前往正確的目的地。
“說起來,你的容顏如此秀麗脫俗,竟然沒有在坊市內引起騷動,也是奇怪。”薛川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柳聖依步子未變,一邊走一邊道:“很簡單,我想讓他們看見我長什麼樣,他們眼中的我就是什麼樣。”
薛川疑惑道:“不對啊,你不是說你不能動用法術,否則會招致禍端嗎?”
“這不算是法術,”柳聖依的語氣很是平靜,“這對我而言是一種本能,就像你能當著一堆奇醜無比的女子的面,依舊能面帶笑容地誇耀她們美若天仙一樣,已經不算是術法了。”
薛川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隨後質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為什麼舉的例子這麼詭異?”
“怎麼,你對我舉的例子有什麼不滿嗎?”柳聖依淡淡地說道。
薛川再次認慫:“沒有沒有,這個例子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
倆人一邊閒扯,便一邊來到了酒樓門口,此時雖然已經過了飯點,但是酒樓中依舊熱鬧無比,尤其是二樓宴廳,更是燈火通明。
“你為什麼選了個這麼奇怪的酒樓?”柳聖依看見那碩大的招牌,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薛川無奈道:“你看看遠處另外兩家就明白了。”
柳聖依果然抬眼望去,隨後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踏進了珍草淡酒樓的大門,同時口中冷冷道:“要是被我知曉是哪個王八蛋開了這幾家酒樓,我會讓他後悔出生。”
薛川聞言,雙眼一亮,趕忙上前幾步道:“此話當真?”
“當然是假的。”柳聖依應道。
這個時候的薛川,忽然有了一種被人當狗耍了的錯覺。
為什麼說是狗呢?就像小狗看見主人蹲下向它招手,同時手裡緊緊攥著些什麼,然後歡脫地蹦過去後,卻看見主人攤開啥都沒有的手,笑道:“上當啦!什麼都沒有!我剛剛就是騙你的!”
這種感覺,對薛川而言,很不好。
薛川與柳聖依上到二樓後,發現這酒樓的宴廳席位竟是多的嚇人,即便是這種高峰期的餘韻未過,竟是還留有幾處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