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跟在姬雲裳的身後,踉踉蹌蹌地向外走去。
蘭葩仍然半躺在外面的石頭上,一眼見到姬雲裳,不禁驚喜道:“師父!”但隨即卻沒有發現楊逸之的身形,她的神色迅速黯淡了下去:“師父,他……”她很想問問楊逸之的景況,但卻又有些不敢出口。
姬雲裳淡淡道:“你乾的好事。”
蘭葩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很慘很慘。世寧心中忽然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他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姬雲裳緩緩道:“梵天地宮乃是本門的聖地,她私自帶領外人闖入,便是犯了本門的大忌,將會遭受洗心煉骨的刑罰。”
世寧大叫道:“不公平!為什麼帝伽就可以進入呢?”
姬雲裳道:“帝伽是曼荼羅總教教主的傳人,而你根本不是本門之人,不能以教規罰你。”
世寧搖了搖頭,他已看出姬雲裳是有意為他開脫。她與自己的瓜葛很深,但當日水牢中的對話,他畢竟沒有記得多少,模模糊糊的並不是很清楚,聞言大急:“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嗎?”
姬雲裳道:“自然是有的,只要你將楊逸之尋過來,替她受了一半的刑罰,然後投入我門下,那便可以了。”兩個人分擔著受,總比一個人獨受要好很多。世寧叫道:“好!我這就尋他去!”
姬雲裳冷冷道:“青墳之前,一個時辰為限!”
世寧點了點頭,強行提起真氣,向外衝了過去。姬雲裳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卻一片落寞,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本門弟子大多不幸,傷在男子的薄情上。你師姐就是眼前的例子,蘭葩,你為何還這樣做呢?”
蘭葩垂下頭,不去看姬雲裳的眼睛。
濃重的黑暗漸漸襲下,楊逸之,他會來麼?
世寧忖度著楊逸之落出的方位,圍著梵天地宮轉了大半座山,方才找到了剛才那石室的外面。楊逸之正坐在一塊大石上。黃昏那枯黃的陽光垂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眉頭皺起,就迎著這金黃的太陽,苦苦思索著。
他的人彷彿很安靜,但只要多看一眼,就會發覺他的全身都在動著,竟沒有一處是安靜的!世寧的腳步忍不住放慢了下來,他知道楊逸之正在修煉一種極為奇特的武功,而且已經在最緊要的關頭。究竟是趕過去告訴他蘭葩的訊息,還是等他練完功?要知大多上乘武功本就奪天地造化,修煉時禁忌極多。若是遭到了打攪,就算日後還可以修煉,也必然不能登峰造極,厲害的還會經脈受損,落個終身殘廢。所以世寧甚為躊躇。
好在楊逸之忽然發出一聲清嘯,身子突然拔起,連環飛縱,竟然上升了兩丈多高,然後宛如有人託著一般,緩緩落下。世寧知道他已告一段落,大喜上前,道:“恭喜楊兄神功得成。”
楊逸之沉靜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皮毛而已,外相初成。就請兄臺為我護法,我由外而內,固我真氣。”
世寧急道:“來不及了。”當下將蘭葩為他遭受洗心煉骨之刑的事說了一遍。楊逸之臉色登時變了,急道:“他們現在哪裡?”
世寧道:“青墳之前!”
楊逸之臉色連變了幾變,他忽然對世寧道:“事情緊急,小弟想向兄臺借一物,不知兄臺肯麼?”
世寧道:“要什麼東西,你只管說就是了!”
楊逸之道:“《梵天寶卷》上記載的武功心法極為特殊,煉到高處,可不修內息,借光風之力禦敵。小弟已初窺門徑,只是時間緊迫,外相初固,內相卻虛缺,光風之力還不能自如運用。不知兄臺可否將內力分我一些?這樣,也可勉強發揮《梵天寶卷》部分的威力。你我二人聯手禦敵,救出蘭葩。”
世寧笑道:“姬雲裳武功極高,我本擔心沒有勝她的辦法,如今有楊兄幫忙,正是再好不過。你肯要,只管拿去就是了!”
楊逸之凝視著他,道:“多謝!”
多謝,也許沒有人能瞭解,這兩個字之間,包含了多少深沉的內容。
望著夕陽下白衣飄飄的楊逸之, 世寧心中忽然有一陣流淚的衝動,隨即大笑道:“你我兄弟,講什麼多謝?”
兄弟!兩人的手緊緊相握片刻,一起向青墳而去。
青墳之前,飄飄站立著黑衣的姬雲裳與蘭葩。
姬雲裳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她似乎只是在等著一個時辰的終結。
蘭葩望著正北方向,梵天地宮那巍峨的山嶽高聳入天,彷彿神明那龐大的軀體,傲岸憑立,在蒼茫的暮色下,盡現造物的威嚴,她的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