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家,後院左廂房內。
李周氏吃完晚飯,便開始嘀咕擔心起她兒子,唸叨著不知道他一路上安不安全,會不會被逃走的狐妖給追上啥。
“夠了,你給我閉嘴!
別再給我絮叨了,你就知道關心那小兔崽子,怎麼不知道關心家裡面,他偷偷把家裡金銀財物都帶走了,我們吃什麼喝什麼,一起張著嘴喝西北風嗎?
我就知道,他一向便不是個愛讀書的,怎麼突然要去白馬書院求學,感情是捅了那麼大一個簍子,想降妖除魔反倒被妖給除了,他跑了,我們怎麼辦。
雲霧觀死了人都只敢悄悄辦喪事。
顯然是他們慫了。
根本不是那隻狐妖精的對手!
你與其在這擔心他,還不如先擔心擔心我們,會不會過幾天就被那妖怪找上門來,然後被吸乾了血,吞了魂魄。
永世不得超生!”
李懷斌最近幾天一直很煩躁,此時又聽他媳婦絮叨個不停,當即便爆發吼了起來,雖然沒有動手打人,但猛的站起來怒吼的樣子,還是嚇到了李周氏。
隨後,李周氏便不甘示弱拍桌道:
“你朝我吼什麼,不降妖除魔,難不成還真讓郎兒跟那狐狸精在一起過日子,然後生個不人不妖的東西出來嗎?
我就說哪有什麼世家豪商的閨女跑出來這麼久沒有人找,指不定是什麼山精野怪,你們父子兩當初還非說那狐狸精不懂世情,一定是被養在深閨裡面。
十指不沾陽春水才會那樣。
不知道狐狸窩算不算深閨。
還有,家裡這些年日子能稍微好過些,不全都靠郎兒從那狐狸精手裡弄金銀回來,你有什麼功勞啊,你就知道花錢,這幾年你有賺過幾兩碎銀子嗎?”
“倒有臉責怪起郎兒了!”
“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想法,你無非就是覺得,只要那狐狸精能一直拿出金子銀子來,對方是什麼身份根本無所謂是吧,就算是妖怪也無所謂是吧,反正又不是你去伺候那妖怪,即便回頭真生出了個不人不妖的,那妖怪也肯定會自己想辦法遮掩,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反正郎兒已經給你留了後!
有足夠的銀錢去培養孫子,指不定孫子就能鯉魚躍龍門,改換門庭是吧?
可你知不知道,郎兒看到她那狐狸尾巴嚇成了什麼樣子,你忍心,我這為孃的可不忍心,一想到他明明已經知道那胡十九妹是個狐狸精,心裡害怕的不得了,還得每天都過去虛與委蛇,我就心疼的不得了,要不是你太廢物,根本就賺不到銀子,郎兒他又何必如此!”
說到最後,李周氏還覺得挺替她兒子委屈的,她兒子那麼好,若是家裡條件也能稍微好點,或者她這糟心丈夫稍微出息些,指定是能迎娶千金小姐的。
何至於還得伺候一隻狐狸精,設法從狐狸精手裡騙錢,維持科舉的費用。
並且順帶著補貼家裡。
“你怎麼有臉說我的,說的好像你沒用郎兒帶回來的那些金銀似的,你頭上戴的那些個首飾,哪件花的不是那狐狸精的錢,他從那狐狸精手裡弄回來的第一筆銀子可沒有給我用,而是給你買了首飾,光這點你就沒資格說我什麼!
還有,郎兒今年都二十了,也沒見你這親孃著急替他相親,你敢說不是因為惦記著那胡十九妹手裡有錢,給郎兒相親,或者給郎兒辦婚禮,迎娶正妻。
就沒法再從她手裡弄錢了。
乃至她知道後,大吵大鬧啥的!
你可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結婚這麼多年,我還能不知道你,要不是我早有準備,給郎兒買了個丫鬟貼身伺候。
生了個兒子下來。
咱還不知哪年才能抱孫子呢,或者還不知能不能抱上人模樣的孫子呢!”
李懷斌內心更多的其實還是慌張和害怕,害怕沒有死的狐狸精找上門來。
找他們復仇。
此時正需要一個宣洩渠道。
所以是理所當然的跟他媳婦吵著。
兩人可謂越吵越兇,越吵,透露出來的資訊越多,一直用精神力圍觀偷聽並且順帶著給他們施加了些許精神引導的曲潔,很快便透過他們的爭吵內容。
知道了些真實情況。
李郎與胡十九妹初次見面的見義勇為,就不是為了什麼正義,或者對胡十九妹一見鍾情,想透過這種方式吸引胡十九妹的注意,而是純粹的見財起意。
大概是想著見義勇為,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