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兩人是電話通訊,所以即便杜娟臉色很差,她媽也看不見,葉海洋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甚至還撇了撇嘴,內心都有點懷疑自己難不成真是烏鴉嘴?
不然怎麼會這麼靈驗。
話剛說完,岳母電話就打來了。
“媽,沒有的事,你別聽三姐她胡咧咧,我從來不買彩票,到哪中獎?”
杜娟也沒怎麼猶豫,直白說道。
況且她這話又沒說錯,買彩票的是她閨女,中彩票的也是她閨女,跟她有什麼關係,她閨女早就是個成年人了。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好像還有人嘀咕了幾句,親媽週二丫才又繼續說道:
“小娟,你咋還跟我耍心眼,你閨女中獎和你中獎有什麼區別,她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嘛,你還不能做主咋了!”
“我確實不能做主啊,那要不您做主給我看看,比如說您現在就打個電話給我大哥大姐他們,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把工資都交給你,把存款都給你,然後你來替他們做主,你要是能讓他們把存款都給你,我立刻跟我閨女說這事!”
活半輩子了,杜娟豈會沒點進步?
“你……你這是什麼話,你大哥大姐跟你女兒怎麼能一樣,他們都成家立業了,可你女兒不還沒結婚呢嗎,沒結婚把工資收入給父母,那不理所當然。
況且那麼多錢,都讓你女兒一個人收著,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你就先替她收著,等她要結婚了,再還給她唄。
然後,你借五十萬給你三姐。
你三姐說了,她保證能在你閨女結婚之前把這筆錢還上,不讓你難做。”
週二丫是繼續不死心的絮叨著。
“呵呵,媽,您說的到底是哪門子規矩,哪家的規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家的規矩不是兒子結婚前賺的錢都交給家裡,家裡幫忙準備彩禮聘禮之類,女兒的工資自己留著攢嫁妝嘛。
然後家裡就不給嫁妝了。
不過被騙倒是真的,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千塊錢,都被我三姐給騙了。
好在我閨女肯定比我聰明。
所以不用擔心這些……”
杜娟話音未落,電話對面的聲音就變了,變成了她那個三姐杜蘭的聲音:
“你怎麼這樣,二十年過去了你竟然還惦記著這事,心眼怎麼這麼小啊。
大不了我把一千塊還你就是了!”
“我怎麼不能惦記著,那一千塊錢是我當年花了整整一年時間,省吃儉用省下來的,別人拿了工資買衣服,買化妝品之類,我什麼都沒捨得買,也就好不容易咬咬牙,買了幾本書學習學習。
你倒好,借走了就不還,還說算我給你包的紅包,你哪來那麼大的臉啊!
讓我給你包一年工資的紅包。
你當年要是能把這人情還了,我結婚的時候你也包一千塊錢紅包給我,那我根本就不會跟你計較這事,說不定還得心虛愧疚,覺得是自己不大氣,小心眼,即便我結婚比你晚,錢已經貶值。
但你呢,你就給我包了五塊錢。
哪家送一千紅包,還五塊回禮的!
還現在還我,現在的一千塊錢跟二十幾年前的一千塊錢能比嗎,現在我省吃儉用,一年的工資就一千塊錢嗎?”
反正錢肯定不可能借,撕破臉就撕破臉,所以杜娟索性直接把自己在心裡憋了二十幾年,一直沒發洩出來的話。
痛痛快快的全都說了出來。
反正又不跟三姐在一起過日子,每年最多也就逢年過節回家一趟,見一次面,老死不相往來就老死不相往來唄。
有什麼大不了的。
誰還不是個寶寶,憑啥受她氣?
這番話一說出來,杜娟頓時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有種心裡憋了二十幾年的氣,總算吐出來的感覺,而電話對面的杜蘭,此時則是憤怒的咆哮了起來:
“好啊,你還跟我獅子大開口,當年從你那借一千塊錢,你不但惦記了二十幾年,還想讓我還你一年的工資,你心怎麼那麼黑啊,比放高利貸的還黑!
媽,你看她,發財就不認親人了。
連您的話也不聽!”
話音剛落,對面顯然又換了人,重新換成了週二丫:“娟兒,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姐她當年借你錢不還不也是沒錢還嗎,要是結婚嫁人的時候啥嫁妝都不帶,啥壓箱底錢都沒有,那不得被她那個婆婆看不清,不得被那邊笑話!”
“媽,你說話能不能摸著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