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包裝袋在兩手之間捏得窸窣作響,呂依萌換了個姿勢,盤腿而坐,後背慵懶的靠進沙發背裡,拍拍手心裡沾到的渣屑,撥出一口氣時,菲薄的兩瓣唇間若隱若現兩顆擾眼的兔牙。
她笑起來時,從來是那麼讓人暖心暖肺,就連皮笑肉不笑時也是一樣,“好了,專門跑過來奚落我一通,有意思麼。”
宋承亦挑眉:“我以為你會問我,瑞瑞的下落。”
“不用問啊,因為我已經知道了。”
宋承亦眼中剎那流露出的情感,像風中搖曳的燭光,短暫閃爍後消失得悄無聲息,啟口的話被她補充的一句給截了道:“官曉告訴我的,前幾天住院,瑞瑞也來看過我。”
他愣怔了一瞬,似乎正在快速度的消化所聽到的訊息,那停滯的情緒懸掛在眼角,當她抬頭看來時,早已經巧妙的被雲淡風輕的笑容所取代:“小傢伙比你要有本事,我在穆雲琛的公寓樓下找到他,小東西一看見我就趕我走,說是不許我破壞他的計劃。”
呂依萌緩緩鉤織起一抹獨屬於她的那種欣喜又稚氣的微笑,染溫的眼眶內浮光搖動,似乎看著空氣,就能憑空的想象到瑞瑞說這話時,神秘兮兮的模樣。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那你生氣麼?”
“我氣啊,好歹小東西也叫了我這麼幾年的乾爹,一看見親爹就不認我了,真是養不熟的小狼崽子。”
呂依萌仍舊天真的笑著,烏黑的大眼睛染笑睇著他,悄咪咪的挪動屁股往他靠近,順手抓了一包油炸食品,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往他懷裡塞:“我代替我兒子給你道歉,接受麼。”
宋承亦沉默無聲的看著他,漆黑的瞳仁內盈滿她兩側嘴角彎彎揚起的笑弧,忽而傾身靠近她,拿零食的手故意的往她手背上搭,果然看見她大驚失色的表情,想抽手又猶豫的模樣真真切切的落進他眼睛裡,一瞬的凝神之後,他鬆了手,卻拿走了零食。
“你也一樣,養不熟的狼崽子。”
“你要喝什麼,我去給你倒。”
呂依萌扒扒頭髮,臉蛋上的表情因為提著蘋果肌一下子放鬆之後,看起來自然許多,她隨口問問,人已經走到了餐廳的冰箱,在一排飲料當中找出一瓶雞尾酒。
“不用了,我看看你就走。”
宋承亦把吃了幾片就沒興趣的薯片放在茶几上,單手插袋,欣長的佇立在她身前,垂下的視線掃了一眼她手上的雞尾酒,繼而雙眼含笑的打趣:“別告訴我這是官曉的,你愛拿她做擋箭牌。”
呂依萌吐舌,算是預設。
真就如他所說,宋承亦只是坐了一會就走了,除了不小心碰到手背以外,他保持著良好的紳士風度,沒有做任何過分的舉動。
呂依萌送他出去,想了一想,把雞尾酒往他手裡一塞。
宋承亦本來就揹著身對她,冷不丁的從身後遞過來一個東西,他本能的伸手擋了一下,看清楚物件之後才要去接,可衣袖上早已經被瓶口內噴濺出來的酒給撒溼,頓時眼神紛亂,又極快的定住黑眼珠,責備的看著已經識趣討好的某人:“冒冒失失的,我就身上這一件衣服,你給我弄出漬了,我拿什麼來換。”
呂依萌知道自己莽撞犯了錯,絞著手指頭,偷眼瞧他,小小聲的嘀咕:“有信用卡就行了。
”
宋承亦皺了下眉,顯然哭笑不得到連繼續責備她的想法都沒有了,無奈的一聲嘆息過後,將雞尾酒遞給她,然後開始脫身上的衣服,釦子解到第三顆的時候,被猛然恍然大悟的呂依萌給攥住了手。
她眼神亂顫,飄忽如柳絮,仰頭十分戒備的盯著他堅毅的下顎,“想幹嘛呀,脫衣服別在這裡脫啊。”
宋承亦只是想脫下來把袖子給搓一遍,再用吹風機風乾的,豈料她會有這樣尖銳的反應,心內泛起些微難過的同時,腦子裡起了惡作劇的念頭。
他順勢反手握住她的手,往胸。前狠力一帶,面容說不出的嚴肅而低昧,一雙杏花眼內裝進她霎間驚慌的小臉,他將胸膛開啟,單手納她入懷,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僅留了五厘米左右,而他因為矮身而凸起的肩胛骨,仗著身高,完全的擋住了一般頭頂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琉璃光亮。
“你說我想幹嘛呢,嗯?”
呂依萌眯了眯眼,被他接在尾音處的那一聲低緩黯啞的“嗯”給激出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激動得甩手,清晰的感覺到手背甩到他下巴的痛楚,也阻止不了自己兔子般速度往後一跳。
“腦抽了吧,快別鬧了,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