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杜瀾的生命裡。
可這也不足以構成讓他乖乖地到點回家吃飯的理由。
他完全想象得出那是怎樣的情形。餐桌上爸爸左手邊一對金童玉女,右手邊自己形單影隻。然後就是聊聊業內行情,公司八卦,或是展望一下那個新生的三口之家的未來生活,如果有幸能得到他們的注意,說不定會被催著找個女朋友或是乾脆就安排個相親什麼的。
反正都不會是方檸感興趣的話題。
夠了。
方檸拿著鑰匙走向車庫,想著一會兜風的路線——嗯,無論如何不能像昨晚那樣亂來了。
遠遠地,他發現自己的車旁站了一個人。
接著他看清那就是昨晚睡在自己旁邊的那個。
戚航看著那種好像萬年無表情的臉,沒想到那雙缺乏血色的薄唇一開口就讓人無語凝噎:
“我記得我付過錢了。”
戚航咧嘴一笑:“你給的是兩個晚上的。”
方檸開門上車:“我再給你兩個晚上的你會走嗎?”
“不會。”戚航笑得愈發無恥了,“我們可是病友呢。”
方檸默許了他自顧自上車的行為。可是感到困惑了。
如果不是為了錢,他實在想不出這個人還有什麼理由還粘著自己。
……難道就是因為昨晚一直沒爽到麼。
“……當然最幸福的就是女神夏千芒順利產子的訊息啦,在此再一次替粉絲送上衷心的祝福。這期的一週娛樂播報就是這樣。節目的最後送上一首歌……”
前奏剛起,方檸就關掉了電臺。
“沒想到你會喜歡聽八卦。”戚航在一旁意猶未盡,“真有意思。”
有些時候,新聞能告訴他今天夏千芒攜男友去了哪兒做了什麼,比直接給杜瀾打電話方便得多,說不定還會比他說的更接近事實真相。
他無數次表達過對謊言的不滿,無數次爭吵過,冷戰過,也無數次再去忍氣吞聲地尋求複合。
他以為他會麻木,可惜沒有。杜瀾這個名字總能第一時間戳中他的敏感神經,比毒藥還靈。
……他媽的果然是有病。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杜瀾是你什麼人?”
“你也很八卦。”
方檸的答非所問令戚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不會以為我是要去收錢爆料什麼的吧?!”
方檸掃了他一眼:“為什麼不會。”
戚航笑得前仰後合:“你真是想太多了——當然了有錢當然想賺啊——可是我上哪找這路子。”
路子可多得是呢,少年。
方檸默默地想。這些天他也沒少打這方面的算盤,比如偷偷爆點剛生完孩子的那位女神以前的黑歷史,或是用點手段向公眾展現一下杜公子那“不為人知”的那一面。人物素材都是現成的,編個故事簡直是信手拈來。
只要想象一下新聞出來時候線上線下所有人雞飛狗跳的場面就覺得暗爽。
可惜始終欠缺一點行動力,儘管對杜瀾的愛極生恨已經快把他逼到絕望的極限。可他還不能,還不想用這種方式傷害他。
他已經失去了杜瀾,他不想再離他更遠。
“早上你為什麼不回去。”
“因為不捨得你啊。”
方檸不耐煩:“你想要什麼?”
戚航舉雙手以示誠意:“我是說真的。我覺得你很有意思,而且我發現我有一點……喜歡你。”
方檸已經懶得看他了:“你們接客時候常這麼說麼?”
“我們只是不常接到你這樣的客。”
“以後你不會了。”方檸靠邊停車,冷淡的眼神向戚航示意他該滾蛋了。
戚航知趣地聳聳肩,解開安全帶:“好吧。謝了。”
下了車,仍是不死心地敲開了車窗:“如果你還想要的話,你知道到哪找我吧。”
車窗不耐煩地合上,把最後那句“慢點開別像昨晚那樣”卡在了窗外。
方檸想,戚航一定是上輩子含冤而死的小啞巴,不然怎麼話多得好像少說一句就能憋死一樣。
於是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用盡全力,不作他想,只是一心一意地開著車,假裝欣賞著燈火通明的夜色。花枝招展的店鋪,剛剛加班下班歸家的白領從前面窈窕地走過;中學生模樣的孩子揹著書包成群走過斑馬線,手上拿著小吃攤上買的晚餐,一同奔赴那令人睏倦的晚自習和未可知的理想;路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