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戚航死死抓著扶手,在座位上隨著車的行進左右搖擺到快要暈眩——要不是他還能聽到輪胎摩擦地面的響動,他還以為眼前忽然那下閃光燈直接把他閃暈了過去。
……剛才哪個混蛋說他開車爛來著你過來我們談談好嗎?
就這樣一路高歌猛進地飛回了方檸的住處,直到開進地下車庫,方檸才依依不捨地放慢了車速。
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雖然有些顧慮就這麼直接把一個站街的帶回家會不會太過冒失,可是再仔細一想,他似乎也沒什麼好擔心會失去了。
戚航裹著浴巾走進臥室的時候,方檸的頭髮還沒幹,他倚靠的枕頭上已經不知不覺地潮了一片。
而面對戚航滿滿荷爾蒙的身材,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多少慾念。
也許真是如他所說的那樣,自己只是需要有人陪著而已。
“你想怎麼做呢?”
戚航坐到床邊,一隻手越過方檸被子下的身體,霸道地撐在床上。床頭燈散發出的溫暖光芒,映得他的臉滿是柔情蜜意。
如果,如果是杜瀾就好了。方檸苦澀地想。
可惜杜瀾從來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幾乎每一次都是在粗暴熾熱的擁吻中開始,又在難捱的沉默或是爭吵中結束。
“你……還好嗎?”
戚航側過頭,發覺對方臉色有些不對,伸手想去碰他的臉,卻被他躲開了,仍是用那副不驚不喜的表情——倒是難得皺了皺眉。
方檸望了望他職業性的迷人笑容,倏地,踹掉了被子。
戚航向下一掃,頓時心領神會。他解開腰際上的浴巾,爬上床,再沒多一句廢話地俯下身,開始耕耘。
無法控制地,方檸對杜瀾的想念頃刻間氾濫成河。
他現在會在做什麼呢?
還在醫院嗎?還是早已浩浩蕩蕩地出院回家了……一家三口,妻兒健康,一切順利。
聽起來就像生活在廣告片裡的幸福人生。
杜瀾……
方檸仰著頭,呼叫了所有的思緒,妄圖把身下這個陌生人想象成他期望他成為的那個人,以彌補心中如同海水般無窮無盡的空虛。他感受到那雙手充滿力量的愛撫,以及它們覆在自己胸口時的溫暖。這樣無微不至的肌膚之親,和那份愈發強烈的渴望,在毫不遲疑地將他拖進水中,再一寸一寸地讓他加速下沉。他彷彿眼睜睜地看到起伏的水面離自己越來越遠,已經快要窒息。
“停——”
情到濃時,方檸忽然脫口而出,甚至還下意識地推開了戚航的頭。
戚航抬起頭,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怎麼了?我讓你不舒服了?”
“不,不是。”
方檸有些喘,侷促間又把被子拉過來給自己蓋上,泛著紅暈的臉頰像是嬌豔欲滴的花瓣。
這種尷尬的場面讓戚航感到從業以來少有的打擊。
這位客官請問您到底是抽的什麼型號的瘋啊?!
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並不是啊!
思考了幾秒鐘,戚航依然保留著良好的職業操守:
“那……我是不是該走了?”
“別——”聽到他那樣說,方檸看著他的眼神都緊張了起來,就差伸手拉住他了。僵持了幾秒鐘,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用他命令式的語氣說道,“你可以睡在這。”
戚航跪坐在方檸腳邊,欲言又止地望著他:“呃……半夜你不會又……把我從床上踹下去吧……”
看這傢伙反覆無常的少爺脾氣,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戚航心裡默默想到。
“那就隨便你。”
方檸也不再多說,伸手關燈,蓋被躺平。他對人的態度從來都是這樣,矜持無限供應,耐心始終欠奉。更何況這還是個只見面不到兩個小時的陌生人。
戚航愣了好一會,摸著黑找到被子一角鑽了進去。
他想起那個經典的問話:“兩個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有可能什麼都不幹嗎?”
答案果然是有。
戚航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其中不乏一些只是來找他聊天喝酒的孤獨患者。可是像今天這位半路撤退的,還是頭一次遇到。
不行,好奇心已經快頂到嗓子眼了。
“我說……你不是有什麼……病吧。”
他聽到旁邊的人動了動,但沒做聲。
“我是說——呃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潔癖?就是接受不了跟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