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邊耳目聰動,大太太風一吹草一動,老太太馬上就知道了,她狐疑的挑起了眉毛:“你說什麼,你們奶奶帶著人去車馬行抓大少爺?”
陳嬤嬤自從在賀大娘訓練了一個月後,莫名的就成了老太太的眼線,她低著頭,恭敬的道:“是的,據說還有王老夫子的小姐。”
“什麼?”老太太的手青筋暴突一下抓住炕沿,撐起了半個身子,一張臉上是駭人的青色。
陳嬤嬤嚇得倒退一步,戰戰兢兢的重複道:“大少爺似乎和王家的小姐在一起。”
“這個畜生!”老太太氣急攻心,一張臉煞白,張開就要罵,卻被一口氣堵住了胸口,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乏力,眼皮重的像是有個小人兒站在上面,昏倒前的一切忽然想起,老太太急切的喚道:“來人,快給我來人。”
一屋子的丫鬟大氣不出,三太太撐著肚子,慢吞吞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挪到了炕邊,素手伸出開啟了床帳,柔聲道:“娘有什麼要吩咐的?”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狐狸精,就會勾搭爺們,她現在因了王家小姐,對一切尚算有幾分姿色的女主都懷有深深的敵意。
老太太強壓了厭惡,冷冰冰的問道:“老大家的呢?你去給我叫來。”
三太太面露危難之色,輕聲道:“大嫂子現在脫不開身,娘有什麼事情跟兒媳說也是一樣的。”
老太太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一把將三太太推開,三太太一個趔趄,抱住肚子,眼裡閃過一絲怨毒。
老太太指著三太太的鼻子罵道:“你們一個兩個不要臉的,哄了爺們兒又來哄老婆子,快把你大嫂那個賤人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她平日裡怎麼教訓兒子的。”
屋子裡的丫鬟們大氣都不敢出,三太太的臉色都變了,她卻不敢得罪老太太,掉頭把離她最近的兩個丫鬟一人打了一巴掌,罵道:“沒聽到主子說話嗎,還不去請大奶奶?!”
小丫鬟惶恐的去了,三太太轉過臉,默唸了十句阿彌陀佛才把心裡的邪火壓了下去,轉身又換了副好兒媳的樣子,笑盈盈的道:“母親若是沒什麼事兒,兒媳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心氣稍緩,覺得方才有些過了,雖然婆婆教訓兒媳天經地義,可也不能在這麼多下人面前,以後叫兒媳還怎麼做人?
老太太一時還拉不下臉來,看了一眼身邊的映紅,卻見她板著臉一動不動,不禁暗罵一句,沒眼色,這時候倒有些懷念起荷花了。
既然下人不知道為主子分憂,老太太只得自己出馬:“那你就先回去吧,映紅,給你三奶奶帶上支老參。”
三太太只能又抱著大肚子半蹲下謝了謝,心裡罵道,老不死的,一個破人參,還要折騰老孃一次,誰不知道那好的都被你泡茶了,剩下的鬚子留著賞人。
三太太出去後,屋子裡一片沉寂,老太太偶爾咳嗽兩聲,聽得人心煩意亂,那聲音像是從破舊的風箱裡發出來的,呼哧呼哧還帶著撕拉的漏風聲。
大太太此刻形如瘋魔,盯著地上的一對男女,男的長身玉立,面色白皙,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女的也是溫婉可人,一雙眼裡秋波盪漾,似有無數溫柔。
若是對夫妻,那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若是兄妹,也誇的句金童玉女,可惜偏偏是對姦夫淫婦,男已有妻,女尚未嫁。
大太太看著礙眼,心中氣惱,指著李思齊的鼻子罵道:“你個畜生,給你盤纏是叫你進京趕考,你倒好,居然還捲了自小到大收的金銀餜子,玉鎖金圈,你個沒良心的,是不是想以後都不回來了?親爹親孃都不要了!”
李思齊臉上不見半分慌亂,氣定神閒的看著老孃發瘋,手裡緊緊拽著王家小姐的手。
王家小姐一副魚死網破的神情,視死如歸。
大太太越看越氣,四處張望了下,抓起插在案頭的雞毛撣子就向這一對狗男女抽去,她自然心疼兒子,那雞毛撣子就只向王家小姐招呼。
李思齊自然是心疼王家小姐,半傾著身子護住王家小姐,大太太氣得跳腳,旁人也不敢插手,三人就玩著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在地上轉著圈圈。
大太太轉的頭昏眼花,氣得手都哆嗦了,人家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以前她還不信,看來是沒娶對啊,大太太心一狠,沒頭沒腦的砸了下去,也不管砸的是誰了。
大少奶奶得了信,急急的趕來,一看姑母正抽打著相公,哀叫一聲撲了上去,死死抱住了大太太:“姑姑,有什麼事情好好說,莫要再鞭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