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一九一七年六月二十九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亞德利被從國務院調到陸軍部,組建軍情八處(MI…8),專門負責密碼破譯工作。亞德利很快向情報破譯部門證明了他的重要性,並從上尉升到少校。到一九一八年十一月十一日宣佈停戰的一年多時間裡,軍情八處取得了驕人的成績,總共破解外國政府一萬零七百三十五條電碼。戰爭結束後,亞德利奉命留在法國首都組建一支附屬於“巴黎和會”的美國密碼破譯小組。
一九一九年四月十八日,亞德利回到美國,開始爭取軍情八處能在和平時期繼續其破譯工作。他遞交了一份備忘錄,建議成立一個以他自己為局長的密碼局,編制大約是五十個破譯員,預算為十萬美元。幾天後,國務院及陸軍部同意共同出資成立這個機構。五月二十日,這個後來被廣泛稱之為“美國黑室”的部門問世。在歷經多次重組和演變後,這個機構最終成為今日的美國國家安全域性……
鞏予炎和羅荔丹的譯筆實屬上乘,但無法改變亞德利多舛的命運。隨著哈伯特·胡佛入主白宮,任命保守的享利·史汀生掌管國務院,亞德利輝煌的事業步入了盡頭。新任的國務卿以“紳士從不偷閱他人信件”為由,永久性地關閉了美國黑室,把亞德利當不良分子丟在了社會上。這是一九二九年十月三十一日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是從這一天起,亞德利與中國結下了不解之緣。對此情況,詹姆斯·班佛依然不乏瞭解:
一九三六年,一系列的小衝突似乎暗示世界即將經歷又一次的大戰:德國把軍隊開入了萊茵非軍事區;佛朗哥在西班牙舉起了叛亂的大旗;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在給美國駐法大使的信中寫道:我們不得不承認歐洲現在的形勢,這比我們有生之年的任何時期都要黑暗。
在亞洲,一九三七年,日本入侵中國,七月底攻陷北平和天津;隨之而來的是對上海的狂轟濫炸,以及南京大屠殺。隨著中國國民黨的領導人蔣介石帶領他的軍隊後撤,並將首都移到遙遠的重慶,他開始得到越來越多美國人的同情。羅斯福總統很同情他,但是總統有許多顧慮,不想觸怒日本導致報復,所以美國政府的支援僅限於向走投無路的中國提供武器。
在技術含量與日俱增的戰爭中,蔣介石發現他急切地需要情報,特別是電碼情報。他要求中國駐華盛頓大使去了解行內最有才華但也最臭名遠揚的亞德利,能否再次在破譯日本密碼上創造奇蹟。這時的亞德利定居在皇后區,他對投機地產的生活已經感到厭倦。他的腦袋懷念著密碼的挑戰,他的雙手渴望著破解答案。當中國助理武官肖勃少校問他是否願意到重慶時,他興奮不已。但是,他仍然精明地將工資抬高到每年一萬美金,才接受中方的邀請。一九三八年九月,在與肖少校多個月的秘密接觸後,亞德利化名為一個叫赫伯特·奧思本的皮草出口商,悄然離開美國,踏上了中國之旅……
二
一分錢一分貨,你如此高昂的身價,又是委員長欽定的“貢品”,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不該是凡人。非凡之人自然要給予非凡的禮遇,所以杜先生要親自接見,要送國禮(鄭板橋的畫和蜀錦),還要送車。
同時,非凡之人也要接受非凡之要求,行非凡之大事。所以,第一次見面,杜先生在給足海塞斯面子之後,回到辦公桌前,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地開始給海塞斯下達任務:
“尊敬的海塞斯先生,如果您不是陸所長的屬下,您就是我最珍貴的客人,我們中國是禮儀之邦,無禮不成敬,為了表達敬意,什麼樣的禮節我都會盡到,陪您吃喝玩樂,遊山玩水,我都樂意,且保您乘興而來,滿意而歸。但現在您是五號院的棟樑之材,擎天之柱,換言之即是我的戰友,最最重要的戰友。現在保衛武漢的戰役正陷入白熱化,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們快守不住了。武漢是我們的戰略要地,那裡有漢陽兵器廠等一大批軍工廠,我們必須給他們創造一個轉移和撤退的時間。
如果撤退不下來,大批軍工廠成了敵人的戰利品,今後我們持久的抗日戰爭就無從談起。所以,委員長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再堅守兩個月,六十天。”
海塞斯同樣面色嚴肅地望著杜先生,等待著他下面的話。
杜先生接著說道:“我剛從前線回來,形勢非常嚴峻啊,敵人已經糾集了九個師團、三個特種旅和航空兵,共計重兵二十五萬,從長江兩岸和大別山北麓,向武漢包抄而來。我方雖已調動一百三十個師,近一百萬兵力準備死守武漢。但是戰線太長,敵人神出鬼沒,防禦遭到極大的挫折。現在,馬當、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