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你預言有關係?”他淡淡問道。
顧十八娘並沒有在他臉上眼中發現一絲異常的波動,看來文郡王並不是如同自已一般死而復生的……那事情就更簡單了。
她想著,腦子裡又飛快的將事先演練無數遍的話又過了一遍。“我也不信。”她接過話答道,將視線微微垂下,“所以,我希望人能珍惜生命。”
“也就是說,我應該幫你,這樣我才能保住性命?”文郡王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不是這樣,不是幫我,是幫我哥哥,”顧十八娘微微低著頭說道,“還有一句預言,”她看著他,抿了抿乾澀裂縫的嘴唇,“建康七年六月,顧海死。”
“這個倒不是什麼預言,而是事實。”文郡王嘴邊浮觀一絲笑,說道。
他轉過身,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茶。
“郡王已經身體有恙了吧?”顧十八娘說道。
並沒有想象中被觸及忌諱而暴怒,文郡王只是放下茶杯,點了點頭。
“於是我就會因行獵磨傷一根手指的緣故而死去?”
他淡淡說道,一面伸出自己的左手,尾指上裹著一圈薄薄的布條。
“是或者不是……”顧十八娘重新垂下頭,答道,“有另外兩個預言可以印證……”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
頭上傳來茶杯蓋輕磕的清脆聲音。
“顧湘,”文郡王站起身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哥哥死,郡王也……”顧十八娘低著頭說道,並沒有再次將那個貴人忌諱的字眼說出來,點到為止。
“不是呢?”文郡王見她竟然沒有再說下去,不由微微一挑眉追問道。
“沒有不是。”顧十八娘答道,抬起頭,神色淡然。
“所以呢?”他接著問道,一手扶著自己玉石腰帶。
“所以,我哥哥不死,打破預言,或看我哥哥死,命運依舊。”顧十八娘答道。
文郡王看著她一刻,忽的笑了,笑容很快一收,大袖一揮,負手而立。不怒自威。
“顧湘,你以為這些話可以嚇到我?”他問道。
“那就請郡王治小女詛咒郡王之罪,然後郡王自等著既定命運到來,而郡王你心中所念之事,便交由哲郡王接手即可。”顧十八娘抬起頭神情泰然的說道。
聽到她前面幾句話,文郡王神色並無異常,待聽到最後一句哲郡王,不由神色一變。
哲郡王這三個宇,絕對的震動了他。
秀王妻妾眾多,子嗣雖然不多,但比當今皇帝可要好多了,而且基本上都養活了。
他身為長子,身後弟妹共有七人。哲郡王是他的三弟。
她為什麼不說二弟或者四弟?為什麼偏偏說出來的是三弟哲?
莫非她說的是真的?
文郡王臉色的微變,並沒有逃過顧十八娘一直警醒的審視,真到此時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兵法有云,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想要說動蔡文此類貴人,就得抓住他們的弱點,針對這個弱點丟擲誘惑,讓他和自己的利益綁在一根繩上,這樣才算是能得到他正眼相待。
看來那一世是哲郡王取代文郡王成了皇帝,而這一世文郡王雖然還沒死,但哲郡王對他地位的威脅依舊存在。
這其實也要多謝命運強硬的要一切迴歸既定的執念,這對她來說自然是禍事,但也未嘗不是喜事,因為她知道命運的倔強,所以反而有更大的自信丟擲記憶曾經發生過的事,在這一世,沒有人為的強行刻意干擾,這些事一定會按照既定的安排逐一實現。
顧十八娘忽的想大笑,命運還是那句話,你或許是強大的,但不一定是無所不能的,至少她的腦子她的思維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她自己的,命運奪也奪不走阻也阻不了。
而且她甚至可以利用命運的既定軌跡來獲得有利於自己的訊息,來幫助自己改變自己一家人既定的命運。
這就又回到那讓顧十八娘很是不解的話上,命運到底是能變還是不能變的呢?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考慮的意義,她只需要做該做的做能做的就足以。
看著文郡王果然已經被說動了,顧十八娘忍住心內的狂喜,依舊淡然無波的說道:“我說的是真還是假,郡王到時派人查問便知,地動產子,這不是我顧十八娘能自己掌握的……”
這倒是,文郡王也知道這些事不是某個人能控制的。
“顧湘……”文郡王看著她忽的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