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已家姐妹,你這話怎麼說的跟仇人……”保定候三子也忍不住了,順著丈人的話便說道。
他的話沒說話,就見顧洛兒哇的一聲掩面哭起來。
“是你姐妹!是你姐妹!”她哭道,轉身向內院奔去,丫環們呼啦啦的跟了一大堆。
顧慎安與保定候三子有些尷尬的對視一眼。
“這孩子都是在家裡慣壞了……”顧慎安咳了一聲,解釋道。
“她在家不這樣……”保定候三公子也笑著解釋。
女人嘛,總是行徑奇怪一些,翁婿二人不會在這女人問題上糾結,笑著轉開話題。
而後堂裡顧慎安的夫人已經從下人口裡得知方才前院的一齣戲,所以在面對曹氏母女時,神情頗為古怪。
似乎是有怒氣惱意,但又不得不忍著做出和藹可親的樣子,以至於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顧十八娘也懶得跟她敷衍,於是會面三兩句話就結束了,臨別時,顧夫人還意外吩咐人給她們也備了禮。
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曹氏都失態的多看了她兩眼。
“不是什麼值錢的,是我孃家那邊送來的土產,圖個稀罕吧。”顧夫人淡淡說道。
曹氏忙道謝,帶著顧十八娘退了出去。
顧夫人伸手按了按額頭,一旁的僕婦忙捧上茶。
“憋得我心口疼……”她吃了兩口茶,喃喃說道,又問了小姐。
僕婦們衝後邊指了指,小聲說道,“還哭著,不讓任何人進房,夫人快瞧瞧去。”
顧夫人又重重吐了兩口氣,才站起身來。
顧洛兒哭得花容慘淡,屋子裡碎了一地的瓷片,小丫頭們忙忙的要打掃,被顧夫人制止趕了出去。
“我說過你多少次了,別跟這丫頭鬥嘴,偏你心氣大,一見她就忘了!”她撫著女兒的頭說道。
“再不許她們上門!”顧洛兒將頭蒙在被子裡悶聲喊道,“賤。人!賤。人!讓這個賤。人去死!”
“噓……”顧夫人忙拍了下她的肩頭,“這話以後可就別說了,馬上就不是什麼賤。人了,只怕是貴人呢。”
“什麼?”顧洛兒猛的抬起頭看著母親,嘴邊掛著一絲冷笑,“貴人?怎麼?有個當七品官的哥哥,就也算貴人了?敢指著我鼻子罵我兩句,就算是貴人了?自從為了掙錢自甘下賤當什麼藥師,她這一輩子就休想再翻身。”
顧夫人笑了下,要說什麼又沒說。
顧洛兒到底是出身大家又身為名門之婦,心思通竅,眼明心快,除了因為曾大意落敗顧十八娘之後而導致見了她就會氣血衝頭失了理智外,其它時候查言觀色可是極為機敏,顧夫人這不過嘴角微動,眼神一閃,她就猜到什麼事了。
“怎麼?有哪個貴人看上她了?”顧洛兒嗤了一聲笑,一面說伸手挽起散亂的烏髮,將一根金簪插上。“看上了又如何,不過是納小做偏房,在自已主母面前如同奴婢,任打任罵而已。”
顧夫人一笑,略一沉思,低聲說道,“自然是做小,只是,有些做小的,可也是貴人呢……”
天下做小的在她們母女這般大婦面前,永遠都是侍婢一等,但卻有一個地方,做小的不能當做侍婢。
顧洛兒雙目一睜,愕然看向母親。
“你是說……”她掩嘴驚呼。
顧夫人看著她,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沒錯,王候之家。”
“不……不可能。”顧洛兒驚訝之極反而失笑,“她算個什麼東西,又不是沉魚落雁之容……”
略一停頓,又問道“哪家?”
雖然屋內沒人,但顧夫人還是小心的四下看了眼,才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是偶爾聽人說到,準不準的還不一定……”
“娘……”顧洛兒有些不耐煩的催問。
“是文郡王……”顧夫人終於說道。
“不可能!”顧洛兒斷然否定,她咬了咬紅唇,胸口劇烈起伏,文郡王,那可是將來極有可能當皇帝的人。
“不可能!”她再一次鄭重點頭,“絕對不可能!她算個什麼東西!”
她再一次重複一遍這句話。
“也許不一定,只是有人這麼說。”顧夫人低聲說道,“我也覺得不可能,文郡王是什麼人,怎麼會……”她遲疑一刻,“不過,你也知道了吧,顧海,跟文郡王是有舊的……”
“有舊!我家跟文郡王也有舊!怎麼不見我那些小姑子入了文郡王的眼!”顧洛兒高聲喊道,重重的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