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袖子,一面笑道。
“你哥哥在外邊”顧漁伸手指了指,衝她擺擺手,“你要是認為有那個人的相護就萬事不怕,可就錯了…”
他說的那個人,自然是指太子,顧十八娘明白,笑了笑沒有言語。
“…平陽侯府,是個馬蜂窩,輕輕碰碰,可以嚇他們一嚇,但你要是真打算捅…”顧漁接著說道,“那結果,可就…”
馬蜂傾巢而出,對付具有威脅意味的敵人,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一旦動了真格的,要不了命,讓你身敗名裂是不成問題的,這個時候,就算有太子有心迴護,只怕也無力迴天。
顧十八娘抬起頭,看著他一笑,將包好的一個盒子遞給他。
“這是你要的部分藥丸…”她說道。
顧漁接過,在手裡拋了拋,看著她,目光微凝:“你不會…不想進宮了吧?”
顧十八娘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緩緩說道:“我知道,那等人不是我能招惹的……不過,這世上有些事,我必須去做…馬蜂窩也好,刀山火海也好…”
“真是愚蠢,果然跟你哥哥一樣”顧漁哼聲一笑,“這世上,保護自己永遠比消滅敵人重要…放著大好前程不要,非要以身飼虎…”
“我就是要保護自己,所以才會去捅這個馬蜂窩”顧十八娘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既然這個馬蜂窩是繞不過去了,與其隱忍退避我寧願主動出擊來迎接他們…”
顧漁嗤聲笑了笑,沒有再說話,看著這姑娘清秀的面上閃過一絲狠厲,心裡忽的覺得或者誰是馬蜂窩還不一定呢。
夜幕降臨的時候,平陽侯府的大廳裡母子再次聚坐。
“原來如此…”平陽侯慢慢的說道,面色雖然依舊平靜,但手緊緊攥著茶杯洩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與太子有恩…”
“那麼,別說良娣了,就是東宮她這輩子也休想進。”老夫人搖了搖頭,淡淡的道,“太子對宮裡這些女人,可以戀貌,可以賞才,可以籠臣…就是絕對不可以記恩…”
君王歡情薄,寵愛一時間,鐵打的宮廷,流水般的美人,對於高高在上的正妃來說都可以不在乎,但唯有真情義這種事物是威脅,尤其是太子起於微時,少年時的情義並不會隨著時間而淡去,反而會越來越濃。
對於這種潛在的危險,一定要在尚未成形時將它毀滅,否則,將來必定會後悔莫及,這個信念是他們從小到大都被一而再再而三教導牢記的。
“原本我還打算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賣她個面子…”老夫人沉聲說道,“但現在…”
“他不過是太子,面子再大,也大不過陛下…”平陽侯開口插話,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的寒意。
“我瞧太后的意思是要和稀泥…”老夫人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幾分失望。
“我說那丫頭哪來的硬氣,原來是這位在後撐腰吶…”平陽侯緩緩說道,聲音裡帶著微微的嘲諷,“這還沒…”
老夫人重重咳了一聲,打斷了平陽侯的話,投給他警告的眼神。
“…就要卸磨殺驢了…”平陽侯到底是低聲喃喃一句,眼中閃過一絲惱意。
“看來太子對那女人情義匪淺啊,就怕她將來受委屈,這是故意設套來給咱們燕燕一個下馬威啊…”老夫人幽幽說道。
平陽侯冷哼一聲,“在這大周朝,能給咱們家下馬威的,除了皇上,還真沒有別人!”
老夫人的神情帶著幾分鬱郁,輕輕嘆了口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那個女人值得嗎?記得那女人的情義,難道就忘了我們家對他的…”
“我看他就是記得咱們家情義太多了!”平陽侯沉臉說道。
室內沉默一刻。
“那你說怎麼辦?既然是他的意思…”老夫人緩緩問道,“要不就…”
“休想!”平陽侯冷聲說道,“如果燕燕向那賤婢低頭認錯,那就是我平陽侯府低頭認錯!我平陽侯府還沒到了可以任人如此欺凌的地步,不僅燕燕不能認錯,而且我還要那賤婢吃不了兜著走!讓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要怎麼做?”老夫人問道。
平陽侯平復一刻氣息,聲音面色都緩和下來,淡淡說道:“怎麼做?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這大周朝只屬於一個人的,只有一個人可以一言定人生死榮辱,這個人現在還不是他…”
說完他負手而立,對外喚了聲來人。
“侯爺…”立刻有小廝進來垂手而立。
“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平陽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