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姐……”靈寶跪下又要叩頭。
“不用謝,只要以後有什麼事好好跟我說就行。”顧十八娘苦笑一下。
靈寶跪在地上,頭垂的更低,掩嘴哭泣。
五月的時候,京城裡的顧海一大早就收到了家裡送來的書信,他站在窗前,就這滿樹綠蔭看完了信,因為初夏悶坐讀書的枯燥乏乏之氣一掃而光。
顧十八孃的信中說了靈元的事,這並沒有擾亂了顧海潛心靜學的心境,反而讓他心裡更踏實,這恰好表明了妹妹並不是只報喜不報憂,這樣他在外才更放心。
他看完信,沉思一刻,走到桌前幾筆在紙上勾勒出靈元的形容。
“來人。”他放下筆喚道。
門外的小廝立刻進來了。
“你們看看,記下這個人,出去的時候留心點,見到了告訴我。”顧海將畫展開給他們看。
兩個小廝並不多話,點頭狠狠看了兩眼。
“少爺。”客棧的一個夥計賊眉鼠眼的溜了進來,衝顧海點頭哈腰壓低聲音道,“竹軒樓的那位少爺出去了。”
顧海聞言一笑,伸手從桌案上抓起一塊碎銀子,扔給那小夥計。
“多謝少爺。”小夥計接住,笑眯眯的道謝,轉身出去了。
“少爺,我去備車。”小廝立刻機靈的請示。
“備馬。”顧海說道。
拐過街道,就看到顧漁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走著。
“漁少爺,真巧,你要出門?”顧海打馬在車旁而過。
五月的京城天氣已經有些熱了,車上都換上了薄紗,裡外都能清楚的看到人。
穿著一件素白夏衣,玉簪挽發,越發襯得面容白淨的顧漁似笑非笑的透過車紗看過來。
“是啊,真巧。”他說道,搖著摺扇,髮絲隨風輕揚。
“我們的帖子已經投去李先生處許久了,卻是遲遲沒有回信,不如今日去瞧瞧如何?”顧海笑道。
“好啊,我也正由此意。”顧漁含笑道。
一時無話,車馬在寬寬的街道上並行,顧漁的兩個書童站在車後,而顧海的書童則騎馬跟隨。
雖然來了京城有段日子了,但因為伺候的公子都是待考的學子,也沒心情遊街逛景,難得出來一趟,書童們的眼都看不過來,搖頭晃腦面露笑容看上去才有些年少人的樣子。
“京城繁華,果然非我建康可比啊。”顧海說道。
顧漁點點頭,笑道:“花銷也比建康大……”
說這話嘴角微翹,看了顧海一眼。
顧漁面無異色,只點頭稱是。
“不過,海哥兒無須為此費心,家中自有聚寶盆嘛。”顧漁摺扇輕敲笑道。
“還是要勤儉節省才是,畢竟你我如今都是靠別人養著的……”顧海轉過頭,對著他整容說道。
想說我是靠十八娘,難道你以為你是靠自己?
顧漁面上的笑容不減,聞言點頭稱是。
街道上人多了起來,顧海便催馬前行讓出路來,直到這時,顧漁的嘴角才微微一沉。
勤儉?你要勤儉何必跟著我來這家最好的客棧住?何必花錢買通客棧的夥計打探我的行蹤?
如果不是個繡花枕頭,何必怕我甩下你?也想要拜師李建周,跟我耍心眼……顧漁啪的合上摺扇,你還嫩了點。
他們來到雲夢書院時,門外一如既往的派著長龍,來自各地的學子操著各種口音在閒談靜候,交流著誰誰又被李先生收下了的小道訊息。
這是他們第三次來這裡,第一次來的時候連帖子也沒送進去,第二次好容易送進去了,卻讓他們回去等訊息,這回去等了將近七八天,實在是不能等了。
顧海一下馬就緊緊看著顧漁,見顧漁跟一個小廝說了幾句話,那小廝就往人群中擠了去。
“人還是這麼多啊。”顧海幾步走到顧漁身邊,輕輕擦了額頭的汗感嘆道。
顧漁點點頭,“李先生名滿天下,自然引得諸位學子慕名而來,能不能拜在其門下尚且不論,單能見上一面談上幾句,也是獲益匪淺啊。”
顧海的面上浮現幾分憂慮,這麼看來,黃世英託的舊友帖子只怕沒多大功效,或許他們該另尋名師安心備考。
他這樣想著看向顧漁,見他神情一如既往,不由心裡暗自笑了下,想要看出這小子的喜怒哀樂簡直是大海撈針……
不知道黃世英還有沒有給顧漁另外的交待…這個念頭他已經想到過,也知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