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中的那位皇上,對所發生的這一切,竟似是毫不知情一般,不聞不問。
由此可見,如今的京城之中,已經暗潮湧動,一場朝堂之危也迫在眉睫。
此時他段樸青所能做的,便是明哲保身,靜觀其變。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這隻老狐狸想得雖好,卻實在難以真正做到獨善其身。
先前的那幾件兇案,雖然都是發生在京城,但出於種種原因,卻是都沒有勞動到京兆府來出力擒兇。
可惜還沒等他這位府尹大人暗中松上一口氣呢,定親王府便又出了兇案,一名王府的侍衛被殺。
這件案子本身就透著幾分詭異,而涉案各方的反應,則更是詭異之極。
那位定親王爺不派人來京兆府報案,卻直接進宮向皇上稟報了此事。
結果,京兆府派去現場查案的捕頭,剛剛命人將被殺侍衛的屍身運回衙門,交仵作查驗,那位大內總管鄭公公便派了人來,又將那具屍身給帶走了。
如此一來,段樸青雖是素來不願多管閒事,心裡卻仍不免生出了一絲疑慮
皇上和那位定親王爺,為何會對一個小小的侍衛之死如此重視?
而那位大內總管鄭庸,到底又在做些什麼?
心中一旦有了疑慮,難免會隨之產生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此刻府尹段大人的心中,便有一種對自己終將會被捲入一場巨大的漩渦,卻又避無可避、束手無策的恐懼。
第二百五十八章 選擇立場
見段樸青在聽到自己提起濟世寺出了兇案之後,便一直臉色陰沉地坐在那裡不說話,寒冰不由暗自一笑,知道這位府尹大人應是已被最近所發生的多件事情亂了心神。
如此正好,這隻老狐狸的心神越亂,自己便越有機會將他引入局中,從而把水攪得更渾。
他故意再次掃了一眼那些被這個訊息驚得木然呆立的衙役們,又淡淡地加了一句:“護國神寺之中死了人,應該也算得上是一件驚天巨案了吧。”
這句話總算是讓段樸青回過神來,在右眼皮又接連狂跳了幾下之後,他仍是帶著些推搪排拒之意地問道:“寒冰公子,你說濟世寺中發生了兇案,可有何憑據嗎?”
寒冰頓時哈哈一笑,道:“我來投案,不就是憑據嗎?”
段樸青不由怔了怔,隨即尷尬地咳了一聲,捋著頜下的短鬚,又接著問道:“如公子所言,此案既然是發生在前日,為何你今日才來投案?而且,為何至今也不見濟世寺中的僧人前來報案呢?”
“人是我殺的,死的又不是寺中的僧人,濟世寺自然不願理會這俗世中的恩怨,更不會派人來向京兆府報案了。”
寒冰說得理所當然,首先便把濟世寺的關係給撇清了。
隨後他又是臉色一變,帶著些咬牙切齒地道:“我昨日之所以沒來投案,是因為自己也被屑小所乘,受了重傷,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一整日!”
段樸青雖然懷疑這小子的話中有極大的水分,但見他臉色確實有些蒼白,想來這受傷之事應是不假。
他這位府尹大人的心裡不禁又開始畫起了圈兒
能將身手尚在禁軍大統領趙展之上的寒冰傷到的人,肯定不會是一個簡單人物。
看來,這小子此次給自己帶來的這個麻煩,應是比上次的那個還要大。
而要想弄清楚這個已經找上門的麻煩到底有多大,就得先弄清楚寒冰這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於是他便試探性地問道:“既然你所殺的並不是濟世寺中的僧人,那他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何會出現在濟世寺中呢?”
誰知寒冰卻搖了搖頭,道:“就是因為連我也弄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不知自己是不是因誤會而錯殺了好人,所以才會來向府尹大人您投案自首啊!”
他們?!
段樸青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心中隱隱起了某種不好的預感,這件案子恐怕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很多。如此一來,自己捲入的恐怕也就會更深。
一想到這些,他不禁打了個寒戰,盯著面前這個明顯是來坑害自己的少年,許久都不說話。
他不說話,寒冰竟然也閉上了嘴,笑嘻嘻地看著他,完全是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樣。
無奈之下,段樸青只好再次尷尬地咳了一聲,才勉強開口問道:“那寒冰公子你到底想讓本官如何處置這件事呢?”
寒冰故作驚訝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