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而已,應該不是在商議大事,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梅香樓的舞娘就被叫了進去,絲竹之音大起,樓裡的頭牌花魁更是躍躍欲試,準備著一會兒在那些大人物面前獻藝,或者是獻身。
隨便出來吃頓酒都是這種排場,徐言暗自搖頭,心說還是大人物厲害,他覺得自己牽著小黑豬在街上閒逛就夠霸氣了,看來比起這些出門吃個飯都要乘船的人物,自己還是太卑微了。
人如草芥浮萍,除非那些抱著金鑰匙出生的王侯,亦或是闖出偌大名頭的武者,尋常的百姓人家,除了卑微還能如何呢。
徐言可不介意自己是草芥還是浮萍,他只介意自己的肚子問題。
送了兩次好酒,忙碌了大半天的小道士也餓了,梅香樓的大廳專門售賣吃食美酒,與尋常的酒樓相似,因為菜餚的味道比起尋常的酒樓都要好上不少,單純來梅香樓吃喝的也大有人在,這還多虧了梅三娘從一間大酒樓高價挖來的廚子,反正都成老鴇了,她可不介意別人在背後大罵她挖牆腳。
大廳裡的食客不少,徐言端著一盤白飯扣肉,尋麼著座位。
平常他都是在後廚裡吃的,或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今天有貴客上門,梅三娘讓他幫忙盯著點,別出了什麼差池,所以吃飯的時候徐言也沒有離開一樓的大廳。
位置都已經滿了,徐言找了半天,看到一張臨窗的位置上只有一個人在獨自吃喝。
嘿嘿一笑,徐言也不見外,捧著盤子坐在人家對面,說了句打擾打擾,吃飽我就走,然後就悶頭大吃了起來,也沒看對方什麼臉色,反正徐言估計對方應該沒什麼好臉色才對。
一盤子白飯可不夠徐言吃的,狼吞虎嚥之後,發現沒飯了,徐言這才抬頭四處尋找,看見一個小廝過來,就把盤子一遞:“再來一盤!”
他是怕自己去打飯,回來沒位置了,反正梅香樓裡的小廝全都認得這位言哥兒,笑嘻嘻地接過盤子去盛飯了。
抬頭的功夫,徐言隨意地看了眼桌子對面的食客,不看還好,這一看他又傻笑了起來。
桌對面坐著唇紅齒白的一位俊俏少年,俊俏是俊俏,這臉色可都要擰出水來了,白皙的臉龐上陰雲密佈,徐言覺得下一刻這位就要哭出來。
其實人家不是想哭,是想揍他。
“這桌有人了,你看不到麼。”俊俏的少年冷冰冰地說道。
“原來是兄臺,失禮失禮,小弟吃口飯,吃飽就讓座。”徐言嘿嘿笑道,對面這位倒是熟人,他昨天就見過,就是身上帶著千節花香的那位。
“我在說,這!桌!有!人!了!”俊俏少年咬牙切齒地說道。
徐言都能聽到磨牙的聲音,他左看右看,一臉疑惑,道:“人呢?”
人家佔了一桌,雖然獨自吃飯,但這桌也是人家的,徐言不介意,人家還介意呢,聽到他在裝傻充愣,那俊俏少年居然不在發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雙大大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寒芒。
殺氣!
徐言此時都能看到對方頭頂在冒出一股熊熊烈焰,嚇得他眨了眨眼睛,往後挪了挪椅子。
“言哥兒,飯來了!”
小廝的吆喝清脆好聽,打斷了飯桌上的殺意湧動,徐言接過盤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來一盤飯吧,給這位兄臺,算我請的。”
“用不著!”俊俏少年怒道:“我不是飯桶!”
這位的言下之意,對面那個傢伙才是飯桶,請人吃飯有隻請一盤子白飯的麼。
俊俏少年雖然怒不可赦,聲音倒是不大,好像在盡力壓制著怒火,怕驚動旁人一樣。
“千節花,我也喜歡。”
一邊往嘴裡扒飯,徐言為了套近乎囫圇著說了一句,這句話一說不要緊,對面的俊俏少年差點沒把桌子給掀了,兩隻白皙皙的修長小手死死地抓著桌沿。
身上的花香被別人聞到不算什麼,香氣嘛,就是用來聞的,可是自己身上的體香如果被外人聞了去,那就不好了。
“你身上的味道啊,千節花的味道,我最喜歡了!”
徐言怕對方不懂,急忙加了一句,於是對面的俊俏少年眼睛都有些紅了,眉宇間冷冽得想要殺人。
“好像有殺氣啊?”
蹲在門口的王八指提著一根木棍,仰頭挺胸,威風凜凜,看起來跟看門狗沒啥兩樣,他瞥了眼蹭桌吃飯的徐言,自顧自的嘟囔了一句。
他也餓,可是也得看門啊,倒不是為了梅香樓,而是太保爺在裡面呢,這要來幾個癟三地痞,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