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叫小苜蓿和綠蘿等人一起動手,將素衣的裙襬改成好像郵票一樣的結構,如果有人踩住她的裙襬,就會直接撕掉那一片,這樣她既不會摔倒,也能看見到底是誰踩她裙襬。
至於太子麼,他看起來又疲憊又憔悴又沉痛,真的好可憐哦~
那麼就讓他的解語文竹安慰好啦,她才不要管!
轉日一早,祭禮開始。
紀青盈還是穿著看似相同的素衣前往祈元殿,太子照舊現身,至於那個在祭祀禮節之中間隙的相見片刻,自然還是在同一處迴廊轉角。
“你怎麼穿了這樣一件衣裳?”太子皺眉的神情別無二致。
紀青盈心裡壓抑了一晚上的怒火又被勾了起來,抬眼看了看他:“江州素錦而已,臣妾穿著也不算逾制。”
太子皺眉更緊:“你哪裡來這麼大的火氣。有什麼事?”
紀青盈直接轉開了目光:“沒有。”
太子本就疲憊不堪,但見紀青盈這樣情狀,又覺得不對,咬了咬牙,才忍著頭疼耐性子追問:“受了什麼委屈?跟孤說一聲。”說著,便伸手去牽她。
紀青盈退了半步:“殿下,到底是在大祭,您先進去吧,臣妾也要去了。”言罷轉身就走,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太子。
太子皺了皺眉,到底也不便再追上去,只得暫時不提。
後半日的祭祀,紀青盈終於覺得心裡的惡氣出了一點點,加上她其實已經經歷過一次完整的祭禮,這次再走流程就熟練多了,因而整日順順暢暢的,幾乎沒有錯處就完成了祭禮。
到了黃昏時分,又是所有人列隊離開祈元殿。紀青盈特意在起身的時候拉了拉裙襬,確定只要再一用力就能撕下半片,才施施然走在梅側妃後頭。
果然,到了還剩三四節臺階的時候,那熟悉的力道傳到了她裙子上,“撕拉!”一聲裂帛大響,紀青盈的裙襬直接被拉開了一大片。
而那腳下踩著素錦一角的罪魁禍首也是腳下一滑,向前跌倒——居然是虞奉儀。
“啊!”
又是尖叫、混亂、跌成一團。
這次因為是虞奉儀從後頭跌下來,紀青盈算是有點預備,反手一接就托住了薄良媛。可是虞奉儀在薄良媛身後稍遠小半步,這一下滑衝的力量有點大,紀青盈雖然撐住了一刻,足以讓梅側妃趕緊躲開,但到底還是接不住兩個人的衝力。
於是當太子轉身過來的時候,跌倒的就是三個人,薄良媛還是磕到了手肘,虞奉儀只是跌坐了一下,而紀青盈則是光榮地扭到腳踝,但是還沒到梅側妃那樣楚楚可憐站不起來的地步。寶音鄉君又是快步衝過來:“這是怎麼了?”
紀青盈趕緊硬撐著站了起來,避開寶音鄉君的手:“臣妾沒事。”
寶音鄉君這一下略有些尷尬,不由望向太子。而太子則是上前一步,望向薄良媛:“傷著了沒有?”
紀青盈連薄良媛那句“沒有”都懶得聽,在太子剛一邁步的時候就直接咬著牙向前走,就跟沒看見太子一樣。
這下,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寵冠東宮的紀昭容在給太子甩臉色。
可是,更讓人注意的還是這次眾人跌倒的原因——虞奉儀腳下踩著的那一片江州素錦裙襬是怎麼個意思?
太子冷了臉,看了一眼梅側妃:“你如今代執東宮,看著辦罷。”言罷也拂袖去了。
紀青盈由小苜蓿和綠蘿扶著回了夢蝶軒,進門就立刻換衣服洗澡,順便叫人煮甜湯。至於很快趕到夢蝶軒送跌打藥的德海公公,紀青盈連見都沒有見,只叫小苜蓿拿了個大大的紅包出去賠笑臉,反正太子現在也是在薄良媛那裡,她可以自由自在地泡熱水澡放鬆休息了。
理論上,她成功了。她揭穿了虞奉儀踩她裙角,她給太子甩了臉色,就算恩寵值還是跌了又怎麼樣,起起伏伏怕什麼,最終能走到終點就行了。
至少這次就算是恩寵值跌了,也是她甩著臉色跌的,不是陪著笑臉和小心跌的。
可是她還是不高興,所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腳踝扭傷雖然不嚴重,也還是有點痠疼,而跟太子這樣冷臉相對,她心裡有些痛快,卻並不能開心起來。
那又怎麼樣,去找你的解語文竹啊!
太子,王八蛋!
紀青盈恨恨想著,同時在熱水裡狠狠捏著那棉布巾子,簡直恨不得將那巾子絞成十八街麻花。
“那麼用力幹什麼?”疲憊而熟悉的聲音忽然在浴桶旁的屏風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