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不含絲毫波動,在靜寂的空間中輕輕作響,似是疑問,又似是陳述,莫名的,讓人感到別緻的心酸悲傷。黎錦城扯了扯嘴角,面上浮現自嘲之色,眼底隱隱有殺意滑過,卻又被強行按捺下去。
“沒有同情。”悶悶的聲音自胸口響起,似是連著他的心,無論是虛情假意,或是真心實意,黎錦城此刻只覺得心跳聲都強勁了不少,他終歸還是嚮往著這個答案。
同情?!無可否認,他厭惡這個詞厭惡到了極點。世人多以可惜、同情之色看他,畢竟有這等身份,可卻是個病秧子,連常人的健康體魄都不曾有。這種眼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伴隨著他,從厭惡到痛恨,又從痛恨到如今的無視,他經歷了太多的掙扎。
用狠辣的行事作風,讓畏懼之色染上那些人的眼眸,從而覆蓋所謂的同情,這是他慣用的手段,也意外的好用。可是,他終歸還是不願讓那個將伴隨他一生的人,眼眸中也染上懼怕、同情。那是件極為不妙的事情,既然不妙,似乎就不應該存在於世間。
簡洺緩緩說出四個字,心中不知為何突然一輕,她是真的不覺得同情,只是唏噓。對黎錦城而言,同情或許是個代表侮辱的詞,他這樣的人,不該冠上同情。所以,沒有同情……
“沒有……”黎錦城輕輕嘆息,自問的同時也是確認,他看著天花板,漸漸笑了起來,嘴角弧度彎彎,那是從未有過的真摯無害。
腦海念頭閃過,他突然側身環住簡洺的肩膀,身子輕輕下壓,微薄的唇瓣重重印了上去。彼此間呼吸交融,靈巧的舌頭相互纏繞,唇瓣緊貼著,時不時還會磕到牙,黎錦城突然重重咬了口下唇,鮮血頓時瀰漫兩人口間。簡洺被這刺痛弄得鼻端一酸,生理性淚水當即自眼角湧出,繼而滑落。
黎錦城感知到這一點,輕輕笑了笑,他下頷微微抬起,吻了吻還殘留在睫毛上的細碎淚珠,隨後將腦袋窩在簡洺的頸窩處,低喃道:“不要離開我。”
簡洺下意識的縮了縮微微發癢的脖頸,將手環在他的背上,目光幽遠:“不會離開,這輩子永遠都不會離開,為你推一輩子的輪椅。”
悶悶的聲音中還夾雜著輕微的鼻音,說話時扯動傷口滲出些許血絲,感受著真切存在的痛楚,她吸吸鼻子,眼梢帶上了笑意。黎錦城只覺得心重重一跳,透著歡喜,透著溫暖,他想,他是決計不會放手了!
“叮!目標反派好感度增加10點,當前好感度為85。”
提示音在腦海中清越作響,讓簡洺微微一怔,她在這裡的日子大概也不久了。一輩子很長,一輩子很短,她註定往後會在此脫身而出,不留一絲痕跡。那麼,在餘下的日子裡,在保證任務的同時,便順應本心吧……
和好如初的同時兩人似乎又更緊密了些,黎錦城如今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是他往昔二十多年裡從未感受過的。齊魯地區的局勢越發緊張,華北政府在各國間明顯處於劣勢,在利益的推動下,所謂的交情都成了一張空白紙,也就只有同源一脈的華南政府伸以援手。
簡洺熟知歷史程序,對此嘆息,卻也無可奈何,她在等待一個時機。
時隔一年後,1915年9月,陳都修主編的《青年雜誌》在華海創刊。在****都有大事發生的民國年間,這個訊息或許並不入眾人之眼,但卻是後世鼎鼎大名的“新文化運動”的序幕。民主與科學的旗幟被舉起,星星之火即將燎原,但卻終歸是當權者所忌憚的。
“等我回來。”黎錦城穿著鐵灰色的軍裝,雙腿修長筆直,經過一年的調理,合理的休息,他平日裡短暫的站立已無問題。嘴唇輕輕碰了碰簡洺光潔白皙的額頭,他彎彎嘴角,快步走向早已等候著的汽車。
國情緊張,南北政府“第二次和談”,在段大總統的提議下,再次在華海拉開帷幕。簡洺並不看好此次和談,因為劇情中它是失敗的,尚未開始,便宣佈終結。緣由在於段大總統長子段文治少帥的遇襲身死,也是劇情中男主正式步入舞臺,走向輝煌的開始。
段文治此人,從本質而言,是勝於男主,勝於黎錦城的。他曾就學於德意志軍校,能文能武,政治嗅覺敏銳,目光長遠,上了戰場也是猛將大帥,是段大總統此生最引以為傲的。只不過,這人英年早逝,一切只化作唏噓,若不然,華夏今後的命運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劇情中雖對他只有寥寥幾筆,但評價卻是極高,幾乎將他視作完美的存在。
完美的必定將不存在於世間!
這是劇情中的一句話,簡洺深以為然,因為太過完美,所以也引發了太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