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毫無疑問是張仁,代表張文驥而來。
“早先時候,是我思慮不周,楊師兄今晚有要事將連夜趕往山下,趁此時候,張師兄欲邀你一敘,你的意思……”張仁抱著一個紙箱,正在分發水果,他微微笑了笑,便很是客氣的問道。
簡洺垂了垂眼,彎唇淺笑間,不知不覺已不見那柔柔弱弱的感覺,她接過分發給她的蘋果,輕聲說道:“只要確保沒小蟲子,自是可以。”
楊再海與荊鬱玄私交甚好,他就算離開,怕是也會安排人看著簡洺,簡洺所謂的“小蟲子”就是這意思。張仁不是蠢笨之人,當即聽出了言外之意,他點點頭,面上笑意比之方才更濃郁:“那是自然。”
雖然早有預料,可當晚上兩個人出現在帳篷時,簡洺還是有過一瞬間錯愕。張文驥的到來是理所當然,令她沒想到的是簡純竟然也上了山,還出現在她面前。
“洺洺!”見到她,簡純的激動與欣喜簡直不需要特意去判定,她看上去比幾個月前消瘦了不少,眼底還泛著青色,眼眶閃著晶瑩的淚光。手顫抖的觸碰上簡洺的肩膀,簡純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彷彿是在確認這人是否是她貨真價實的妹妹。
不同於她的情緒外露,簡洺可謂是極為冷靜,她心中亦有動容,不過也只是輕聲喚道:“姐姐。”
這一聲猛地讓簡純回過神來,她閉了閉眼,聲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洺洺,真的是洺洺,姐姐就知道你福人自有天相,不會這麼容易就沒,我就知道……”
簡純的情緒還是有些失控,簡洺抿抿嘴,主動伸手握住她的手:“姐姐,我很好,這就夠了,不是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事實是這樣,我真的以為……我真的以為你過了十八歲……我沒想到爸爸媽媽……”這句話彷彿觸動了某種機關,簡純的淚水頓時滑落,她咬著下唇,眼中難掩悔恨與恐慌。
“這不是你的錯!”簡純的語無倫次,讓簡洺眼神微微暗了暗,她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一字一句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可是沒有辦法,如果不那樣,我活不過十八歲。現在不是挺好,我還活著,安安然然的活著。”
“可是……”
“姐姐,沒有可是,活著總該知足。”
簡純目光復雜的看著變化甚大的妹妹,隱隱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她覺得眼前之人彷彿換了一個人,成熟的超出她的想象。心中千迴百轉,簡洺按捺下激盪的心緒,深吸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打算:“你的事文驥已經大概猜測而出,你終究不能這麼過一輩子,趁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脫離那個……生物。”
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定義荊鬱玄,簡純略微猶豫了一下,才用“生物”這個詞來代替。
聽了簡純的話,簡洺輕輕笑了笑,嘴角閃過嘲諷:“姐姐,我不準備離開他。”
“為什麼!你不必害怕,就算他真的頗為厲害,張家……”
“不是這個問題。”簡洺搖了搖頭,神色淡淡:“我離開他,能去那裡?沒有地方是家,他在地方,我好歹能安穩生活。”
“叮!女主好感度增加5點,當前好感度為85。”
“洺洺。”聽到簡洺說沒有家,簡純神色狠狠一震,她張了張嘴,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爸爸媽媽也是無奈,你不在後,他們也不是沒有後悔,他們只是一時被昏了頭,蒙了眼……”
人往往如此,一旦找到理由,便好似有了底氣,簡洺淡淡的聽著簡純為簡家夫婦辯解,心中不曾有一絲漣漪。冷淡的目光未加遮掩,簡純很快便發現這一點,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見其不再言語,簡洺才漠然的開口:“他們不是一時,是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出生之後,他們便明白了此事,從此不再視我為他們的女兒,而是祭品。生養之恩無可否認,只是他們的目的本就不存,而且也得到了村中的一千元補償。姐姐,不是我冷酷無情,只是我早就看透了這一切,互相理解罷了。”
“我不恨他們,但也不會有感情,姐姐,撇去你的自欺欺人,我就不相信這麼多年,你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簡洺的最後一句話,讓簡純瞬間無言以對,簡洺在家中一直以來都是難以理解的存在,只是原本她不願去深思,不願得知真相,選擇龜縮了這麼多年。
事實如此,簡洺的話,簡純無可否認,她張了張嘴,良久才繼續說道:“我聽文驥說,那生物陰煞之氣甚重,又不知底細,怕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若在他身邊,太危險!”
簡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