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段之毒,實在駭人聽聞。
蘇季一手抓住木曜洞主手臂上的脈搏,另一隻手去探他的鼻息,陡然面露驚色,旋即目光黯然了下去。
牛竹嘆息一聲,環顧周圍沉默打坐的六位洞主,問道:“他們中毒了嗎?”
姜凌搖頭道:“普通的毒不足以讓這些高人變成這樣,他們是中了極其厲害的蠱!”
蘇季道:“我只聽說過,蠶食蠱和長生蠱。”
姜凌面色凝重道:“那兩種蠱在這種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如此厲害的蠱,只有截教才有。”
語聲剛落,耳邊突兀傳來一聲嘶吼,蘇季扭頭看去,只見火曜洞主埋著頭,額上冷汗淋漓,面露痛不欲生之色,突然伸手劃出一道火焰劍氣,紅光一閃,竟親手割下自己的右臂!
斷臂帶血滾落,截斷處爬出幾條頭髮絲般細小的黑線蟲,正向四面八方潰逃。
火曜洞主怒目圓瞪,右手凝聚一道火舌,將自己的斷臂連同黑線蟲一起燒成灰燼。
蘇季大吃一驚,“前輩,你這是……”
火曜洞主臉上的痛楚稍緩,見到蘇季等人,目中微露喜色,沉聲道:“我們中了絕情蠱。剛才我用獨門秘傳,將一部分蠱蟲逼入右臂,唯有連根斷臂,才可暫時保住一條性命!”
“暫時?”蘇季驚道。
火曜洞主道:“殘留在我體內的絕情蠱會繼續繁衍,怕是撐不到一個時辰又要發作。”
姜凌問道:“木曜洞主歲星是精通藥材的頂尖修士,今日為何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火曜洞主嘆道:“要怪就怪他貪吃。教主做的羹實在美味。歲星搶走我的半碗羹,才會命喪黃泉,而我因為只吃了半碗,才會受害較輕。若是正大光明的交戰,我們七個老傢伙自然無所畏懼,只是暗箭難防,架不住有心人處心暗算。”
說完這句話,早已精疲力竭的火曜洞主,再也支援不住,終於暈了過去。
姜凌取出一個錦袋,掏出療傷靈藥,給他敷了傷處。牛竹撕下自己的衣襟,把他的傷口包紮好。
三人互望一眼,心裡想得都是同一個疑問。
姜凌瞪向黃牛道長,厲聲喝問:“誰在羹裡下了蠱?”
黃牛道長拼命搖頭,“肯定不是我們山珍閣的弟子乾的!”
姜凌道:“難道是其它記名弟子?”
“不可能!我們做完飯後,所有記名弟子都去了淨心閣。”黃牛道長突然眼前一亮,旋即黯淡了下去,“我記得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我離開之前留在廚房裡,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
牛竹問道:“會不會是外人乾的?”
這時,蘇季的目光落在最後的幾張席位處,走過去一看,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桌子下面,正是姬宮湦!
“太子。”蘇季輕扶著姬宮湦的肩膀,“李將軍和虢大人去哪了?”
姬宮湦瑟瑟發抖,小手緩緩指向天上。
蘇季回頭望天,只見空中赫然一個發光的光環。光環由十二個光點連線而成,緩緩降落,竟是十二個人,正是闡教十二靈臺的白袍元老。那光環像是一個禁錮法陣,中間有一個人被十二位元老圍在當中,正是李鴻熙!
光環法陣落在地上的時候,蘇季定睛看去,只見李鴻熙全身甲冑盡碎,裸露的四肢傷痕累累,皮肉綻裂,觸目驚心。
李鴻熙顯然剛剛進行過一番激烈的掙扎,現在已被十二位白袍元老合力制住!
柴嵩作為十二元老的首座,率先開口道:“季師侄,下蠱的就是此人!”
語一脫口,李鴻熙突然濃眉緊蹙,虎目圓瞪,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柴嵩默唸口訣,催動法陣,李鴻熙突然表情猙獰,旋即一顆光頭無力垂下。縱然他是世間頂尖的高手,也敵不過十二位道行高深的元老合力施為。
蘇季抬頭望著柴嵩,問道:“我師父在哪?”
柴嵩指著半死不活的李鴻熙,淡淡道:“教主已被他害死!”
牛竹突然牛眼圓瞪,仇恨的目光瞪向李鴻熙。他深知師父為人,如此危難之際,師父身為教主,寧可拼死一搏,也決不會捨棄教眾,獨自逃走。眼下這種情況,除了師父遭人毒手,牛竹一時間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蘇季雙拳緊握,問道:“你說師父遇害,可是親眼所見?”
柴嵩斷然道:“師叔還能騙你不成?若是不信,你可以問問其他人。”
蘇季掃視周圍,除了目前無法回話的六位洞主,剛才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