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灰臉女人還沒明白過來,就已經成了等待奪舍的容器。吸人的力量隨即消失。她一動不動地站著,僵硬的嘴巴,像河馬一樣大張著。
蘇季用手幫她把嘴合上,笑道:“不知是她太笨,還是我們太幸運。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成功了,看來奪舍也沒你之前說的那麼困難。”
狐姒笑道:“臭酒鬼演得不錯,剛才你的那隻手,就像真的被我控制了一樣。其實我在這個地方,根本無法奪舍。她看到我們吵架,只顧心裡偷笑,根本沒注意到你一直把符紙拿在手上。”
灰臉女人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又瞪大了眼睛。一對佈滿血絲的眼球隨著來回走動的蘇季,劇烈地左右轉動,像是已經明白這兩個人要對自己做什麼。
從她神色的變化,蘇季就知道她心裡是多麼恐慌,多麼激憤,多麼為自己假裝可憐的詭計被識破而感到不甘。
蘇季朝那女人身上聞了聞,道:“她身上好像幾百年沒洗過澡,已經發臭了。你不介意吧?”
狐姒瞥了他一眼,道:“再臭也比你們這些臭男人好!”
話音剛落,身後的黃金門裡,突然又傳出之前的那個聲音:
“……你們未免太小看她了!”
“你是誰?”蘇季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就快要死了!”
蘇季轉頭一看,只見那灰臉女人的嘴裡伸出一隻長長的舌頭,如一條紅蛇在臉上靈活遊走。
“唰!”
灰臉女人用舌頭將符紙舔下來,拖進嘴裡,一下子嚥進了肚子裡。她舔了舔嘴唇,目光惡狠狠地盯著蘇季。
“咕嚕!”
女人的胸脯突然劇烈膨脹,一股浩瀚的玄之清氣在丹田深處凝聚。她突然張開大口!
“噗!”
一口氣噴吐出來!
蘇季慌忙躲開,那股玄清氣噴在他身後的銅門上,強大的衝力震撼銅門周圍的石壁,牽連棚頂噼裡啪啦落下石屑,而那銅門卻始終紋絲不動。
蘇季眉頭一簇,心想狐姒在這裡無法施為,這樣下去只怕必死無疑。千鈞一髮之際,只聽黃金門裡的人又說話了:
“她的四肢是砍斷後拼上去的,弱點在她後頸的連線處。”
蘇季心領神會,以攻為守,抽出羊角匕首,直取她的腋下。
灰臉女人慌忙側身閃避。她的腿好像離不開那個罈子,動作一直很僵硬。
這時,黃金門裡的人又說道:“她的右眼是瞎的。”
蘇季覺得納悶,從剛才開始,那黃金門裡的人就一直在給自己提示。聽他的那些話,好像眼睛長在黃金門外一樣。雖然有些納悶,但眼下只有聽他的了。
灰臉女人不斷從嘴裡吐出箭雨般的玄清氣流,緩慢的動作逐漸加快,蘇季左躲右閃,儘量進入她右眼的盲區,讓她無法命中。
“鐺!”
黃金門突然被從裡面敲響,灰臉女人下意識地轉頭。
剎那間,蘇季看到了破綻,趁她轉頭的功夫,一下子將匕首插進她的後脖頸。
灰臉女人的身子一震,突然僵住了。
“奪舍!”
蘇季喊完這一句,忽覺身上涼颼颼的,九縷金色氣息從他頭頂浮升分離。
狐姒的魂魄化作一陣金色的風,在空中飛舞旋轉,一齊衝入灰臉女人的身體。
灰臉女人瞬間一動不動,嘴裡的聲音剎那間屏息,灰暗的身體發出越來越亮的光。刺眼的強光使她的面目變得模糊,整個人已籠罩在光暈之中。
“咣鐺!”
羊角匕首從她的後脖頸彈了出來,滾落在地上。
蘇季附身撿起匕首,等他抬起頭時,只見狐姒站在面前。
她光潔的金髮披散在肩頭,灰暗的面板已變得粉嫩細膩,身上一襲鵝黃的百褶裙,猶如一朵爛漫盛開的金絲桃;
蘇季望著她,感覺恍恍忽忽,彷彿又回到了昔日的夢裡。
狐姒酥袖一抖,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古琴,還是她之前彈奏時用的那把。那古琴看似笨重,在她手中卻似乎毫無重量。
“你從哪弄來的琴?”蘇季問。
“當然是隨身幻化而來,難不成還要扛著?”
“你明明能隨身幻化,當初還讓我扛著它跑了大半個海棠林!”
“那時明明是你自己要幫我護琴的!”
兩人正鬥嘴的功夫,忽聽遠處的黑暗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