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陣者,需要用活人體內的血氣,來代替玄清之氣。姜玄被截肢以後,也是用了這個方法練成了化血陣。普通的修士需要煉精化氣,而修煉化血陣的人,則需要煉血化氣……”
說罷,楊逆附在蘇季耳邊,唸了一串很長的口訣。
蘇季一邊聽,一邊時不時地眨著眼睛,神情似懂非懂。
楊逆問道:“我教你的是化血陣的御陣、殺陣、結陣、三種變化,都記住了嗎?”
蘇季點了點頭,心中激動不已,若自己能成功習得化血陣,一來可以知己知彼,二來能用姜玄之道,還治姜玄之身!
就在這時,楊逆毫無徵兆地抓過蘇季的手腕,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脈門,割破了腕上的血管!
頓時,殷紅的血液順著手腕汩汩流淌出來!
狐姒突然瞪大了眼睛,以為楊逆瘋了!
蘇季緊握住滴血不止的手腕,失聲問道:
“你這是做什麼?”
“既然要煉血,當然要先見血!”楊逆微微一笑,平靜地說:“你必須割破身上一處動脈,引血滴化為蒸汽,以血鑄陣。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流乾,死在這裡。二是用我教你的方法,在血流乾之前,煉血鑄陣!”
第六十七章 拒絕
蘇季對著一面牆壁,緩緩抬起胳膊,手捻劍指。殷紅鮮血滑過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楊逆面無表情,安靜觀望著發生在蘇季身上的一切。
狐姒與他截然相反,神情無比嚴肅。她微微挑起秀眉,心想若此刻被割腕的是自己,不知道能否忍住疼痛,如蘇季這般鎮定。
少頃,她傾身一動,似想走上前去,卻突然被楊逆伸手攔住,示意不急。
狐姒對蘇季喊道:“那天姜玄為了讓自己重生,狠心用手下的元老血祭!足見這陣法的惡毒,難道你也想變成和姜玄一樣的人嗎?”
蘇季喘著粗氣,虛弱地答道:“陣法沒有善惡,善惡自在人心。只要能獲得力量,無論旁門左道的方法,還是不光明磊落的手段,我都願捨命一試!”
狐姒狠狠一跺腳,氣得扭過身去。
可是,當她看不見蘇季的時候,卻莫名感到愈發緊張,好像身後正在流血的不是蘇季,而是自己。
這種擔心一定是因為血契相連的緣故吧。她一遍又一遍這樣告訴自己。
一個時辰過去了。
狐姒的眉頭越來越緊,已經在心裡罵了蘇季一萬遍,最後還是忍不住偷偷回頭瞄了一眼。她看見蘇季腳下已是一片血紅,而他除了越來越虛弱,根本沒有絲毫鑄陣的跡象。
這時,一旁觀察許久的楊逆,低聲沉吟道:
“化血陣的變化極其複雜,至少需要一年才能融會貫通,而我則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本以為這小子異於常人,想要逼他一下,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楊逆輕嘆了一聲,這結果雖是意料之中,但仍不禁感嘆世間奇蹟的渺茫。他轉身望向狐姒手中的古琴,問道:
“姑娘的琴,不只是用來消遣的吧?”
狐姒狠狠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如果必要,還可以用來殺人。”
“殺人不急。”楊逆笑道:“讓我先教你一首救人的曲子。”
說罷,他用一塊碎石,在地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樂譜。
狐姒定睛一看,只見這樂譜中的,和絃、滑音、推拉、吟揉,很像一首琵琶曲譜,而且是一首柔和的文曲。
“你也懂音律?”她忍不住問道。
“只會這麼一首。”楊逆一邊奮筆疾書,一邊解釋道:“昔日孫天君創化血陣之前,曾在截教道友魔禮海那裡,求得這首琵琶曲。這曲子能安定神志,抑制脈門血流,防止人血崩而死。”
狐姒不禁嘆道:“沒想到截教四天王中的魔禮海,也有救人的曲子。”
楊逆望著蘇季道:“當這小子流血不止的時候,你要在一旁彈琴為他掠陣。你二人必須配合,才能有一線生機。事不宜遲,他恐怕快要不行了。”
狐姒朝蘇季嬌哼了一聲,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將手撫在了琴絃上。
“別彈!”
蘇季突然厲聲制止!他低著頭,臉色愈發慘白,氣息十分紊亂,溫熱的血液已經在他的手腕上流淌氾濫。從微微鼓起的臉頰處能夠看出,他正在用力地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你的修為正在消散,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也許這就是最後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