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繼而轉身離去。
蘇季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當時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覺得這小姑娘,正在發著每個小姑娘都會發的小脾氣,卻沒有人發現一滴晶瑩的淚珠在她的回眸的一剎那飄向了空中。
蘇季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嘴張半天,又慢慢合上。他本來是想追上去詢問的,可是看見楊逆驀然回首的一個眼神,又忽然改變了主意。楊逆用一個微妙的眼神告訴他,請不要這麼做。
狐姒為什麼要走?
她要去哪?
這些問題若換做以前,蘇季連想都不會想,對於過去的他來說,身邊能少一個矯情的大小姐,總是一件很令人輕鬆愉快的事,但此刻蘇季非但既不輕鬆,也愉快不起來,反而還有一絲隱隱的擔憂。
蘇季剛剛目送兩人離去,眼前又來了一個。
今天玲瓏塔外雖沒有碧遊宮外人多,卻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熱鬧。不過,那個迎面而來的人,並非來湊熱鬧的。他來得很急,匆忙的腳步踏在青草地上,頻率很快,落地很輕。
來者是一襲道服的黃眉道人,手撣拂塵,黃眉長鬚。這一副形象若是慢悠悠地走來,必會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可是現在他臉色很差,嘴唇發白,彷彿正有一件緊迫的事要急著宣佈。
黃眉道人疾步而來,在一丈開外的地方喊道:“碧遊宮外的比試結束,你們是時候該走了!”
眾人皆是一驚,因為比試結束的時間,遠比想象中快很多。
義渠第一個問道:“贏的是誰?”
黃眉道人搖頭道:“只打了個平手,三個月後還要再戰。”
“平手?”義渠微微一怔,問道:“誰佔上風?”
黃眉道人答道:“墨先生連攻十招。姜玄只用一招,便迫使他連退十步。”
“一招?”眾人臉色陡然一沉。
黃眉道人的語氣帶著一絲駭然:“就只這一招,姜玄已經不知殺了多少人。想必那就是化血陣的最後一種變化。自從他練成化血陣的那一天開始,從來沒人可以活著接下那一招。”
“但墨殊接下了。”沐靈雨說道。
黃眉道人嘆道:“墨先生是第一個接下那招的人,但他現在已經身負重傷。”
蘇季上前一步,問道:“那姜玄怎麼沒有乘勝追擊,反倒同意平手?”
“也許墨先生已經看出姜玄的破綻,若繼續打下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黃眉道人說完,旋即睜大眼睛打量蘇季,目光流露出一抹驚色,道:“旋靈閣主,你果然還活著。墨先生說有要事想見你一面。”
“什麼事?”
“這件事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人能幫他。”
說罷,黃眉道人立即從懷裡掏出一塊墨綠色的龜甲。
蘇季微微一怔。他見過那龜甲,記得之前赴重陽宴的時候,就是被那龜甲強行帶走的。他還沒來及推辭,黃眉道人就已把刻滿符咒的龜甲,按在他身上,口中唸唸有詞。
沐靈雨站在一旁,沒有阻攔。她知道墨殊既然肯幫忙解開天罡三十六道封印,就不會傷害蘇季。尤其是在大戰在即的時刻,更不會加害一個對手的仇人。現在玲瓏塔外的沐靈雨,獨目醫仙等人,以及大公子姜贏,所有人共同的敵人都只有姜玄一人。
蘇季忽覺眼前一片恍惚,彈指間的功夫,雙腳已經站在一間陌生的草屋外。他因地制宜地掃視四周,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面前的草屋裡不斷有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飛出來。每個人飛出來的同時都有一個藥碗在地上摔得粉碎,四濺的藥湯流得滿地都是。
眨眼間的功夫,屋外地上躺了五六個人。
蘇季看這些人的裝束,應該都是玄狐宗的門人。
這些門人進屋的時候都是輕手輕腳,飛出來的時候卻快如閃電,一個個摔在地上呻吟著,有的甚至連動都不會動了。
顯然,他們都是被屋裡應該喝藥的人丟出來的,而那個把他們丟出來的人,一定情緒非常不好。
儘管如此,還是陸續有門人端著湯藥進去。能讓這些門人如此忠心侍奉的人,除了玄狐宗的掌教,想必再也沒有第二個人。
“墨先生這是怎麼了?”蘇季問黃眉道人。
黃眉道人眼光低垂,沉聲道:“你看見他的樣子,自然就會明白了。”
蘇季沒有問下去。
他看見一個嫵媚的少婦從屋裡緩緩走出,正是墨殊的夫人——黎如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