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望著茅坑,堅定地答道:“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說完這句話,那女孩立即掀起糞坑的蓋子,一頭鑽了進去。
茅坑下面被女孩們用吃飯的筷子和勺子挖出一條通往外面的通道。
蘇季覺得這雖然算不上一個特別好的主意,但卻是能逃出去的唯一辦法。因為蕭掌櫃就算再變態,也不會在每個女孩子方便的時候都跟著。女孩們一直光著身子,正好可以方便清洗,避免衣服沾染氣味,被蕭掌櫃發現。
這些女孩的求生慾望和忍耐力,已經到了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步,讓蘇季不禁想起玲瓏塔獄中的自己。然而,他依舊永遠無法想象這些弱不禁風的女子,背後究竟受過多少屈辱,吃過多少苦,遭過多少罪。
沐靈雨原本寧死也不願下去的,但見這些凡人女孩都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自己也不禁鼓起勇氣。
蘇季剛要跟上去,忽覺衣服被拽了一下。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女孩朝他搖了搖頭,圓睜的大眼睛發出恐懼的光芒。她的年齡是七個女孩中最小的,蘇季對她有些印象。剛才是她用布堵著鐵管,蘇季就是透過她的舉動,知道那根鐵管的作用。
女孩張嘴的一瞬間,蘇季突然愣住了。她嘴裡的舌頭居然只有半截,喉嚨裡發出嗚咿嗚咿的沙啞聲音,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能聽懂的話來。
蘇季發現這女孩不僅舌頭不完整,而且是個失聲的啞女。
“等等,沐姑娘。”蘇季道。
沐靈雨驀然轉頭,其餘六個女孩也轉過頭,紛紛用焦急的眼神望向蘇季。
蘇季對沐靈雨低聲說:“白狼王說過,要我們在這裡等著,哪都不要去。”
聽到“白狼王”三個字的時候,蘇季看見那個啞女的瞳孔,忽然激動地收縮了一下,而其餘六個女孩的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
沐靈雨眼光低垂,沉思後說道:“金貞和銀臨很快就要到了。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蘇季聽她語氣堅決,顯然已經決心要下去。
這時,啞女又拽了蘇季一下,表情愈發害怕起來。
蘇季自然懂得啞女的意思。無奈的是,眼下卻沒有一個可以說服沐靈雨的理由,儘管明知下面兇險莫測,但為了不讓沐靈雨一個人身處險境,蘇季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下去。
啞女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跟在眾人後面,最後把茅坑的蓋子合上。
那糞坑下面被挖出一條很深的地道,剛好可容一個女孩子的身體透過,但對蘇季來說顯然太窄。
茅坑下面臭氣熏天,蘇季只能像蛇一樣爬行,根本騰不出手來捂住鼻子,慶幸的是匍匐爬行一段後,臭味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香味。
不知爬了多久,蘇季終於從地道里鑽出,來到一個陌生的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許多酒罈,到處都是酒罈,就連他這個酒鬼也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酒罈。
顯然,這裡是望仙樓的酒窖,藏酒的數量至少是申候的一百倍。
女孩們爬出洞口以後,彼此抱在一起痛哭起來,一個個泣不成聲:
“姐妹們,終於出來了……我們還活著……”
“……沒有白遭罪……吃多少苦……都值了……”
“……回家……終於可以回家了。”
“……外面就是出口,我們快走!”
興奮地說著,七個女孩一起衝出酒窖,朝外面飛奔而去。
沐靈雨捂住嘴,剛才一直忍耐著沒有嘔吐,現在突然泛起噁心,實在忍不住了。然而,由於長期辟穀,她只是乾嘔兩聲,什麼也沒吐出來。
蘇季等她的功夫,突聽外面傳出一陣淒厲的慘嘶:
“啊啊啊——”
嚎叫突然響起,又突然靜止。慘叫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跑出去的女孩們!
酒窖裡的蘇季和沐靈雨都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慘叫驚得目瞪口呆。
伴隨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叫,一具無頭女屍從門口飛過!
蘇季和沐靈雨下意識躲到酒罈後面,只見門外頓時劍氣縱橫,金光閃動!
光芒所到之處,慘叫聲不絕於耳,紛飛的血沫濺落在乾淨的地面上。
鮮血橫流,腥氣沖天。
一眨眼的功夫,酒窖外面橫了六具女孩的死屍。
蘇季和沐靈雨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不禁心中一寒,觸目驚心的場面令二人陡然怔住。
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