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白衣道長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念出一個名字。
人群中的一個青年突然身子大震,畢恭畢敬地走了過去。
四不像探出脖子在那青年身上嗅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搖搖頭。
白衣道長立即明白它的意思,對那青年輕聲說了一句。
蘇季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見那青年聞聲後垂頭長嘆一聲,表情落寞地轉身離去。
一個時辰過後,四不像一共只點過三次頭,其餘時間都在不停地搖頭。凡是經過四不像點頭的人,都被白衣道長請上山去,剩下的則一個個灰溜溜地離開。
蘇季輕嘆一聲,心想真是諷刺,想不到一個人的命運,居然要一頭畜生來決定。不過,蘇季並不十分緊張,畢竟現在的他經歷過重重磨練,實力早已今非昔比,區區記名弟子的考驗應該不在話下。
隨著剩下的人越來越少,蘇季在人群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走散的雲依!
蘇季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於是走了過去。可是剛走到一半,他突然發現雲依正在和一位黃衫公子有說有笑地聊著什麼。
那黃衫公子就是之前冤枉好人的殷久悠。
蘇季不想打擾談笑風生的二人,尤其是那個道貌岸然的殷久悠,於是腳步緩緩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蘇季回頭一看,只見一臉憨笑的牛竹站在身後。
牛竹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玉佩的事是我表哥錯怪了你,我這就讓他向你陪罪。”
說著,牛竹熱情地拉著蘇季的手,朝殷久悠走了過去。
雲依看見蘇季走來,連忙喊道:“恩公,你果然在這!”
蘇季微笑道:“看來我們幾個還很有緣的。”
殷久悠用鼻子哼了一聲,道:“什麼有緣,冤家路窄還差不多。”
四人寒暄的功夫,耳畔忽然想起一陣車輪滾動的響聲!
一輛豪華的馬車駛上山來,直奔淨心閣飛馳過去,儘管面對人群,依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看見迎面過來的馬車,眾人只得主動避讓,紛紛皺起眉頭,對那馬車指指點點。
圍觀的人們都很好奇馬車裡坐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因為敢坐馬車來到淨心閣的,目前為止只有這麼一個。
白衣道長見那輛馬車,連忙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剛剛還冷若冰霜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一絲諂媚的神情。
“虢少爺,這種小事,您就不必參與了。家師正在山上等您大駕光臨。”
馬車內的人沒有回應,車廂的簾子也紋絲不動。
半晌過後,車廂內終於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破壞規矩,只怕不妥吧。”
“虢少爺放心,家師特意吩咐,看見您來了,儘管直接放行便是。”
“既然如此,那小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語罷,馬車調轉方向,直奔山上而去。
牛竹好奇地問道:“表哥,馬車裡是誰啊?居然可以直接透過考驗。”
殷久悠思索片刻,答道:“淨陽道長叫他虢少爺……莫不是當朝上卿虢石父,虢大人的兒子?虢大人是周天子身邊的紅人,朝中聲望不亞於太師兮伯吉甫。想必也只有他才會有這麼大的面子。”
淨明道長目送馬車離開以後,臉色再次變得陰沉起來,抬高聲調喊道:
“下一個,牛竹!”
牛竹聽見自己的名字被點中,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面對逐漸靠近,光芒四射的四不像,他嚥下一口唾沫,眼睛裡充滿敬畏。
四不像在牛竹身上輕輕一嗅,突然打了個噴嚏,像是被嗆到一般,然後拼命搖了搖頭。
“居然有資質如此差的人!”白衣道長嘆息一聲,對牛竹說:“閣下與大道無緣,請回吧。”
牛竹一臉苦相,雖然結果不在意料之外,但想到千里迢迢趕來,卻要徒勞而返,心裡還是覺得空蕩蕩的。
蘇季站在一旁,不禁替他感到惋惜不已。
就在這時,四不像驀然轉頭,徑自朝殷久悠走了過去,低頭在他身上嗅了一下,然後對白衣道長點了點頭。
白衣道長微微一怔,問殷久悠:“閣下好像沒有仙緣符吧?”
殷久悠躬身道:“在下殷久悠,是牛竹的表哥。”
白衣道長上下打量殷久悠,微笑著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牛竹,問道:“你是牛家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