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身紅衣的夜玲瓏，緩緩走了進來。
牛竹大驚失色，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季靜觀其變，只等看她又要耍什麼把戲。
夜玲瓏取出一個白布包，說道：“你們如果非要加料，不如加這個……”
說著，她開啟白布包，裡面放著一粒西瓜子般大小的黑色藥丸。
“這叫散清丸，是提煉化清散的原丹。它無色無味，人吃完以後，至少半年時間無法凝聚玄清氣。等那個虢少爺發現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多久，肯定不會懷疑到你們頭上。”
牛竹連忙說道：“不行！這太過分了！”
夜玲瓏瞥了牛竹一眼，旋即用手裡的扇子拍了一下他的後腦，使他瞬間暈了過去。
蘇季扶住暈倒的牛竹，對夜玲瓏說：“你這招借刀殺人，算盤打得真夠響亮。闡教主只會收一位入室弟子，那個虢少爺是你最大的威脅，如此一來，你便可剷除唯一的絆腳石。”
夜玲瓏微微一笑，旋即將散清丸放進湯鍋，用湯匙攪了攪，然後用扇子在牛竹後腦拍了一下。
牛竹眼皮顫動，揉了揉眼睛，醒來的時候，剛才的事突然不記得了，看見夜玲瓏出現在東方廚院，一臉的莫名其妙。
蘇季把湯鍋遞給牛竹，道：“牛老弟，拜託你走一趟了。”
牛竹端著湯鍋剛走出去，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迎面而來的腳步聲。
“難道是黃牛道長？”蘇季沉吟道。
夜玲瓏陡然一怔，心想現在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可是在崑崙山又不能使用上玄裂隙，萬一被人發現自己三更半夜來到山珍閣，難免要引起懷疑。她左顧右盼，忽然看見開著的櫥櫃，裡面的空間剛好可以容納她嬌小的身軀。情急之下，她只好躲了進去。
這時，門外傳來沐靈雨的聲音：“請問山珍閣有沒有一位姓蘇的新弟子？”
門外的牛竹答道：“新弟子中沒有姓蘇的，只有我一個姓牛的，還有一個姓白的在裡面。”
說罷，牛竹端著湯鍋，急匆匆地朝山上走去。
沐靈雨剛要轉身離去，抬頭髮現蘇季站在東方廚院的門口。
“蘇公子？”沐靈雨不禁脫口而出。
“蘇公子？”蘇季愣了一下，望著沐靈雨道：“你叫我？”
沐靈雨環顧四周，問道：“這裡除了你，難道還有別人？”
蘇季側目望了一眼夜玲瓏剛才躲進去的櫥櫃，遲疑地說：
“……沒……沒有，只不過第一次聽你叫蘇公子，我有點不習慣。”
沐靈雨眼光低垂，心道：沒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第一百六十章 後會無期
沐靈雨雙眸微閉，很久沒再說一句話。
蘇季見她今天的表現有些異常，不禁問道：“沐姑娘，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
沐靈雨驀然睜開眼睛，彷彿剛從凝神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緩緩抬頭直視蘇季的眼睛，問道。
“我在你眼裡算是什麼人？朋友？敵人？還是……”
沐靈雨欲語還休，暗暗詢問自己：我這究竟是怎麼了？明明是來告別的，為何卻要問這種問題？我究竟在期待什麼？
蘇季沒想到沐靈雨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連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你算是我夫人嘍！”
沐靈雨臉頰掠過一抹驚色，紅潤的嘴唇微張，呼吸陡然變得急促，想不到蘇季竟對自己說出如此輕薄之言，可是她卻一時語塞，渾然不知自己是否應該立刻發怒。
蘇季本來只想開個玩笑，但見她一臉嚴肅，以為她正在生氣，連忙說道：“哎！你可別誤會。當初在旋靈閣的時候，你主動要求扮演我的夫人。那時你還叫我相公來著，難道這些你都忘了？”
沐靈雨眼光低垂，久久沒有回答，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她並沒有忘記。
關於過去的一切，此刻都如走馬燈般在她眼前一一浮現。
她清楚地記得，青靈廟中他曾在自己臉上留下的印記，記得申候府中他曾在危難之時捨命相救，記得自己曾在玲瓏塔外守候他的心情。她的心曾經冷如寒冰，直到遇上他以後，自己彷彿被溫暖的光芒驅散了陰霾。
時至今日，她依舊無法確定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只是現在想到要與他永遠分離，就會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
“那場戲是時候該收場了。”沐靈雨黯然說道：“明天我將要去玉虛洞府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