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覺得他像一位故人?”
“豈止是像。”虢石父皺起眉頭,緩緩說道:“我與那位故人同朝共事四十餘載。那位白公子簡直與那人年輕時的模樣毫無二致,就連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都與那人當年如出一轍。”
“如此看來,我們所想到的故人,並非同一個人。虢大人所說的想必是一位男子,而我想到的卻是一位女子……”
語罷,柴嵩若有所思地望向天邊,神情複雜而寂寞,似是驀然陷入往昔的回憶之中。
不知不覺,夜幕悄然降臨。
參加麒麟贇試的記名弟子們,陸續進入附近的簡陋帳篷休息,準備明天參加武試。
一個獨具特色的豪華帳篷裡,虢石父和虢翰坐在暖融融的毛絨座椅上,伸手烤著熱乎乎的火爐。
虢翰故意在父親面前齜牙咧嘴地揉著手腕,可憐兮兮地說:“爹!剛才看見孩兒被人欺負!您怎麼也不管?”
虢石父瞥了兒子一眼,溫和地說:“翰兒,你要知道。得罪你的人,爹很樂意送他上路。只要他今天沒有殺死你,明天死的人一定會是他。爹只想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這口氣。”
說罷,虢石父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丹盒,慢慢遞到兒子手裡。
虢翰眼前一亮,頓時欣喜若狂,“爹!這就是能讓孩兒功力大增的丹藥?”
虢石父點了點頭,“剛才柴嵩將這丹藥交給我的時候,吩咐你今晚子時服用,明早便能提升修為。藥效雖然只有短短一天時間,但也足以讓你在武試中一舉奪魁!”
虢翰把丹盒緊緊抓在手中,冷冷一笑道:“哼,有了這靈丹妙藥,孩兒明天肯定打斷那小子的狗腿!讓他跪在地上叫我爺爺!”
看到兒子一臉得意忘形的表情,虢石父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翰兒,明天你成為入室弟子以後,爹就要和太子返回王宮。你一個人在山上,千萬不要只顧貪玩,忘記爹讓你來這裡的目的。”
話音剛落,虢翰眼中的光芒陡然黯淡下去,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惶恐不安,低頭道:“爹,孩兒只想教訓那個姓白的小子,至於……您交代的那件事……孩兒……孩兒恐怕恕難從命……”
話音剛落,虢石父圓瞪雙目,一巴掌抽在兒子臉上,發出“啪”的一聲!
“混賬!”
虢翰消瘦的臉頰顯出一塊鮮紅的掌印,膽怯地低下頭,嘴角滲出鮮血,卻不敢用手去擦。
虢石父一把揪起兒子的衣領,直視兒子的雙眼,語氣強硬地說:“你不做完那件事!永遠休想離開崑崙!”
虢翰不敢去看父親陰雲密佈的臉,膝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聲懇求道:“爹!孩兒只想上山玩玩,真的……真的不想殺人啊!”
“殺人”二字剛剛脫口,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突兀的響動!
虢翰驀然回味,那似乎是青銅器皿與湯匙碰撞發出的清脆迴響。
“誰在外面?”虢石父猛然側目,厲聲問道!
門外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輕聲回答:
“虢大人,我是傳音閣弟子云依,奉家師之命送來參湯為二位驅寒。”
語聲中,雲依緩緩走了進來,雙手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
虢翰剛想接過熱參湯暖暖身子,忽聽父親說道:
“……拿回去吧。告訴你師父,他的好意本官心領了。”
虢石父說完,陰冷的雙眸轉向虢翰,似乎是讓兒子記住這個叫雲依的女孩。
眼睜睜望著被端走的熱參湯,虢翰只得嚥下一口唾沫。他知道父親素來生性多疑,擔心湯裡有毒,顯然已經開始懷疑雲依,而凡是被父親懷疑的人,往往最多活不過三天。
雲依退出帳篷以後,雙手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來這裡的目的?
殺人?
虢翰的目的是要殺誰?
雲依首先想到蘇季想來崑崙山盜取白狼王內丹的事。
難道柴嵩已經知道蘇季來這裡的目的,所以給虢翰丹藥,讓他殺死蘇季?
想到這兒,雲依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臉頰剎那間呈現出一片可怕的蒼白。
殷久悠碰巧迎面走來,不禁好奇地問:“師姐,剛才見你好端端的,怎麼臉色突然這麼差?”
雲依摸了摸自己煞白的臉頰,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沒什麼……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參加武試,師弟快回去休息吧。”
望著雲依匆匆離去的背影,殷久悠眼珠子一轉,偷偷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