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軍,全軍覆沒!”
姜凌急問:“敵軍用何陣型取勝?”
傳令兵面露懼色,心有餘悸地吐出兩個字:
“車陣。”
花如狼面色凝重,沉吟道:“……車陣,果然厲害。”
姬成師感到無趣,想不到幾十年後周軍的主力還在依賴戰車,仍沿用兮伯吉甫打破犬戎時所創的車陣。
車陣所用的龍頭戰車,顧名思義,戰車外形酷似龍頭。“龍鬚”是固定在車前端用來突刺的戈矛。一輛插滿利刃的龍頭戰車,不僅威力極大,而且速度極快,即便戎族士兵再驍勇善戰也無濟於事。
姜凌秀眉緊鎖,埋怨地瞪向姬成師,焦急道:“你到底會不會帶兵!”
姬成師故意賣了個破綻,其實內心的想法很簡單,只是小試牛刀罷了。
這場戰役對瀏覽過江山社稷圖的姬成師來說,猶如一盤毫無懸念的棋局。他早已深知周軍佈防的弱點,可以想出不下一百種方法大獲全勝,而他偏偏不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因為他想復仇。
此時,他最痛恨的仇人,並不是周王室,而是他正在指揮的戎兵。
姬成師的父親晉穆侯曾接到周宣王的命令,率軍隨王討伐戎族,最終慘敗而歸。晉穆侯以此戰為恥,適逢當時妻子姜氏生下第一個兒子,晉穆侯便為兒子取名“姬仇”,並立其為太子,以示不忘戎族之恥。
此刻,姬成師正在指揮的戎兵正是自己的仇人。作為晉穆侯的兒子,姬仇的弟弟,姬成師如何肯放過抹殺戎兵的機會?
因此,無論必要還是不必要的犧牲,姬成師都會毫不吝惜地讓那些戎族士兵前去陣前送死。
姜凌不清楚姬成師的小算盤,只覺心急如焚,盼著蘇季儘快從驪山回來。如果聯軍繼續吃敗仗的話,她怕是就要忍不住親自出馬,恨不得紅蓮傘一出,千軍萬馬灰飛煙滅。
正在姜凌焦頭爛額之際,姬成師感到時機成熟,說道:“車陣,最大的弱點是戰車笨重,掉頭困難,一旦衝擊失敗就要重新返回起點。若想破車陣,就要利用這個致命弱點,從兩翼迅速穿插到戰車的側翼,趁敵軍戰車艱難迂迴之際,利用騎兵速度的優勢,一鼓作氣,衝散他們的陣型。”
眾人豁然開朗,旋即命統兵將領依計行事。聯軍計程車兵們如潮水般從她的戰馬兩側湧出,朝前方浩浩蕩蕩地奔騰而去,發出聞之膽寒的戰吼。
兩軍交鋒不到一個時辰,姜凌騎在馬上極目遠眺,嘴角浮現出笑意,一抹勝利的微笑。
遠處的地平線上,周軍原本傲然挺立的大旗變得凌亂,紛紛向一側傾倒。無數龍頭戰車被從側面攪得四分五裂,車陣變得雜亂無章。
姬成師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夕陽照在他臉上的青銅面具上,透出胸有成竹的傲氣。
少頃,一傳令兵從陣前傳來捷報:“啟稟盟主,車陣已破,敵軍右翼潰敗!”
聽到捷報傳來,姬成師面無表情,已然料到這樣的結果。因為右翼是虢石父率領的軍隊,晉侯姬仇早已和虢石父串通,一旦周室覆滅,便擁立姬宮湦的弟弟,傳言命犯“東方太一”的姬望,成為下一任周天子。
“乘勝追擊!”
姜凌一聲令下,聯軍隊伍衝殺到了遠方,陣陣喊殺聲,已經蓋過咆哮的風聲。
李鴻熙見車陣被破,只得自己親自出馬。
姜凌手持紅蓮傘出列,問道:“李將軍,血要為仁義之君而流,才顯得更有意義,難道不是嗎?”
“忠與義,難兩全。”
李鴻熙語氣堅決,終究還是決定堅守到最後一刻。
姜凌面對這位曾經效忠自己多年的部下,並無任何猶豫,每一招都全力以赴。
不過,李鴻熙的拳頭對這位曾經尊敬的申後孃娘,還是有意無意地手下留情。
兩人起初鬥得勢均力敵,纏鬥二十回合後,姜凌明顯佔了上風。忽然,一道火焰灼傷了李鴻熙的左半個身軀。
李鴻熙痛苦地捂住焦黑的皮肉,環顧狼藉的戰場,見周軍大勢已去,下令鳴金收兵。隨著一陣收兵的號角,慌忙撤退的周兵丟盔棄甲,而聯軍士兵的臉上掛著笑容,手上拎著各式各樣的戰利品。
然而,只有少部分周兵逃回鎬京城門裡,還有大部分周兵被遺棄在戰場上,任人宰割。
姬成師感到贏得無聊,正打算勒馬回去的時候,忽然目光定在戰場左側的方向。
那裡傳來被遺棄計程車兵們痛苦的哀嚎,而在那血腥的刀光劍影之間走過一個綠衫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