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低而不濁,慢而不散,猶如流水擊石,又似古井不波,平淡中隱然透著一股逼人的傲氣。
巫支祁打算先禮後兵,客氣地寒暄道:“久聞鎮元大仙威名,請現身賜教!”
鎮元子道:“貧道修行日久,早已無心與人爭鬥,各位還是請回吧。”
牛魔王將混鐵巨棍指向洞中,大喝道:“我們兄弟幾個得知大仙在此,今天專程來分個高下,為何要推三阻四?”
清風童子道:“我師父是地仙之祖,平日只奉天地,三清是他的老友,四帝是他的故人,九曜是他的晚輩,元辰是他的下賓,豈能跟你們這些溼生卵化的畜生動手?”
白狼老祖戲謔道:“鎮元子!你自稱地仙之祖,想不到在我等小輩面前,居然如此畏首畏尾,難道不怕天下同道恥笑嗎?”
“放肆!”清風童子怒道:“大膽妖孽!竟敢出言不遜,辱我恩師!”
明月童子道:“家師早已不問世事,無心爭強鬥狠,請各位速速離去。”
蘇季感覺明月童子的話語中透著殺氣,雖然清風童子脾氣很差,但只不過是個傲慢孩童罷了。可是那個明月童子看似性情溫和謙遜,實則少年老成,莫名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牛魔王挑釁道:“你這隻縮頭老烏龜!真是孬種!”
清風童子站了起來,氣得牙根咬得吱吱作響。
明月童子緩緩起身,轉身面向洞府,躬身道:“師父,不如讓我和師兄,好生招待幾位如何?”
沉吟片刻,鎮元子緩緩道:“幾位訪客遠道而來,你們可要小心伺候……”
清風和明月兩個童子互望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齊聲道:“弟子明白!”
明月童子轉身面向四大聖,恭敬道:“晚輩剛才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牛魔王道:“少裝模作樣,快叫你師父出來,今天必須跟他過兩招,否則休想讓我們走!”
明月童子道:“家師久不與人刀兵相見,不便與各位較量。為了不讓幾位白走一遭,特奉上仙果一枚,作為賠禮,請各位笑納。”
說完,明月童子遞了一個眼色,清風童子轉身從洞裡取出一個形狀奇異的果子。
四大聖眼前一亮,只見那果子的模樣如同三朝未滿的小娃娃,五官兼備,四肢俱全!
明月童子觀察四大聖的表情,道:“各位想必認得這人參果。此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萬年只結得三十個果子,數量極為稀少。這次我們師徒離開五莊觀,只帶了這一個果子,還要有勞四位自行分配。”
白狼老祖道:“這兩個小娃人小鬼大,小心有詐!”
巫支祁道:“三位賢弟,之前對不住各位,這次就由我這個做兄長的,前去試毒……”
牛魔王舉起混鐵巨棍,擋在巫支祁面前,冷冷道:“你以為我不知你在想什麼嗎?你陽壽將盡,想要獨吞人參果續命!”
巫支祁道:“你該不會以為那果子真是……”
話說到一半,巫支祁使勁嚥下口水,遠遠嗅到一股誘人的甜味兒。那淡淡的香氣彷彿是一種暗示,只要靠近會聞到更濃郁的香氣。
白狼老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直到聞到撲鼻而來的香氣,喃喃道:“這絕對是仙果的味道!”
牛魔王用力嗅著,鼻孔裡塞滿了果香味,可還是不能滿足,恨不得把鼻子貼在那果子上,讓鼻翼接觸到那果皮的紋路,讓舌尖感受那果肉的厚度。
蘇季聞得直流口水,聽說人參果只要聞一聞就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能活四萬七千年。無論是真是假,誰也不會想要錯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哪怕不惜為之冒險。
明月童子道:“剛才忘了告訴各位,這果子嬌貴得很,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最主要的是不得久放;若誤了享用的時辰,怕是就要白白浪費了。”
趁三位大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隻火焰犬撲了出去,正是神犬王!
清風童子下意識地縮手,可手裡的果子還是被神犬王一口叼走!
巫支祁瞪大眼睛,驚呼:“不好!”
然而,為時已晚。
神犬王異常靈敏的嗅覺,使它早已按耐不住果香的誘惑,一口咬了下去,嚼得稀碎,嚼得津津有味,嘴裡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隨著“咕嚕”一聲吞下果子,神犬王渾身的火焰漸漸熄滅,變成一隻白毛犬的模樣。兩隻狗眼突然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