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祖父去世,他才回來一次,那年我已經兩歲。辦完祖父的喪事,他把整個陸家堡扔給我母親,一去二十年未回。
哼!這就是我的父親!
陸傾城凝望著畫像,目如寒冰利剪,黑暗如子夜,陰險而沉重,充滿恐怖。忽然,他抬手扯去畫像,無聲地扭扯著,把心中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發洩到了那上面。
外面傳來稟報聲,“清見月進見。”
陸傾城手一抖,停止撕毀的動作,把畫像拋之牆角。
腳步聲輕快地移近,毫不停滯地走進偏廳。清見月宛若帶著一股清新的風,挾著青草的馨香,倏地到了他身前,拂過他的面頰,吹走他眼中的黑暗,又好象把天邊明豔的朝霞也同時邀入,霎時溫暖了他冰冷的心。
陸傾城眼中閃過一道火焰般熾熱的光芒,瞬息即逝。
“參見堡主。”
清見月躬身見禮,臥在他肩上的小白狐縱身落地,好不快意地舒展著身體。清見月直起身子時,目光一掃掠過棄置牆角,已經面目全非的畫像。
陸傾城興味盎然地打量他,“見月,這個髮型梳的漂亮,顯襯的你不但英俊,富貴之中還充滿了帥氣。”
“我可不喜歡。一大早起來,不知從哪兒飛進來兩隻花蝴蝶,圍著我上下飛舞,把我玩夠了才放手,等我一照鏡子,就變成這副鬼德性了。不過,也好,哪天我挾帶私逃,只這身就夠我吃喝拉撒了。”
他的話逗得陸傾城哈哈大笑。
清見月問道:“堡主,您叫屬下來,有什麼事嗎?”
“您怎麼知道有事呢?”
“因為屬下來本堡有一個月了,這還是您第一次叫我呢。”
“我叫你來,是有件事告訴你。我母親回白石山莊了。”
清見月一愣,“屬下知道,令堂回白石山莊探親,走了有十天了。”
陸傾城面色一沉,望向窗外,目光變得深遠難測,同時也充滿了一種可怕的堅定,“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清見月又是一呆,實在搞不懂他想說什麼,只好靜靜地看著他。
陸傾城深沉的目光一轉,牢牢鎖定住他的視線,“我需要你幫助,你明白我的意思。”
一霎地,清見月的心絃猶似被一隻無情的手撥亂,但是很快的他就恢復了鎮定。直視著他,清見月從容自若,毫不畏縮地笑道:“是的,您花重金請我來,當然不是白白地養我。否則花錢請來不用,只等著養肥,早晚有一天會變成豬,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陸傾城大笑,“你真是聰明。現在我要去議事廳,你跟在我身邊。”
他大步走出廳門,黑色的長袍隨風飄飛。清見月緊緊跟隨在他身側,侍從們兩邊保護。
他沒有告訴我該如何做?清見月想:他真是個無法窺透的男人,猶如死海般波紋不起,但是,愈是寂靜,就愈是可怕,因為那預示著風起雲湧的大劇變即將開始。
正文 第二章 三刀劈死三位領主
陸傾城帶著侍從闖進議事大廳,把劉建華嚇一跳。他不明白,這個向來大事不管、小事不問的浪蕩子,忽然象狼入羊圈似的衝進來,到底想幹什麼?
“堡主,您怎麼來了?”
劉建華不放心地試探。這位陸家堡的大領主,三旬年紀,有一張白白的臉皮,兩條蚯蚓似的短眉,一對銳利的三角眼。
“劉建華,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該來嗎?”
陸傾城懶洋洋地坐到椅子裡,接了侍女遞過來的香茶,優雅地品啜著。他身上穿了襲裁剪合身的長袍,質料顏色非常精緻淡雅。他的坐姿看上去相當鬆懈,但在劉建華眼裡,他就象暖陽裡伸腰打盹的一頭雄豹,散發著更具誘惑力且危險而可怕的氣息。
“不,不,屬下沒那個意思?”劉建華拉扯臉皮使勁地笑著,“屬下是怕累著您。”
陸傾城那張綜合揚棄了父母所有優點的俊美臉孔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冰冰瞟一眼他,漫不經心道:“放心,大舅哥,我昨晚既沒有嫖女人,也沒有睡你妹妹的床。我現在是神清氣爽,保證不會在會議的中途打瞌睡。”
大廳裡的人們嘴角都不禁一咧。
眾所周知,陸傾城三年前娶劉建華的妹妹劉梅為妻。在今年開春,劉建華的妻子佟曉雲,論起來算是陸傾城的表妹,帶著丫頭婆子跑到暖雲窩,把別人送給陸傾城的一個美女,打得遍體鱗傷,其轟轟烈烈的程度,令人談虎色變。陸家堡的少夫人慫恿嫂子去打人,人是打跑了,自已也暴露出一個天大的